第十章 傻人有傻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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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青繁兹是心慌火燎的,一大早就跑出去了的傅琮安也好不了多少,一直拉着骆展铭在他的办公室里惆怅万分希望好兄弟能给支点招。

“你说他是不是把我当成他的账主子了?”傅琮安是怀疑着问的,但答案已经想的很明确——黎青繁压根儿没把自己当他的爱人,当的是他一时兴起的一个玩意儿。

偌大的北平城里这样的玩意儿不少,唯一的本事就是放开了在床上哄人开心,这样日子就会好过许多。

“虽然很不想打击你,”骆展铭在他的位子上舒适悠闲地倚着,“但我只能说是。”

傅琮安瞬间就挂脸了,他承认实话听着就是不舒服。

骆展铭见怪不怪,俩手一摊:“你自己要问。”然后尽职尽责地给傅二少爷捋起了前因后果来,总之最后给他形成的就是一个酒肉纨绔的形象。

说着说着给骆展铭说乐了,啧啧两声长吁短叹:“你看起来太开放了我的少爷!”开放得像一个来者不拒的花花公子。

即使他比谁都知道,在姓傅的这家伙身上,找不出半点寻常男人引以为豪的风花雪月露水情缘。

这个傅琮安真是哑巴吃黄连,只能怼他的潜台词:“我俩谁花谁知道。”遇见黎青繁那次是拉他去瞧一个新看上的角儿,之前没拉上他的还不知道有几个呢。

在黎青繁的事情上傅琮安确实是不占理的,这个他自己也知道,说好听点叫情难自抑,说难听点就是霸王硬上弓。非要找理由开脱的话,就是怕被别人捷足先登,尤其在发现黎青繁的微妙处境之后,这种想法一天胜过一天。

他有很多次都在庆幸,还好是自己先遇见了黎青繁。他起码是真心的,比真金都真,要是别人他还真说不好——真不怨他给自己贴金,即使没有任何敌人存在,潜在的竞争意识也让他觉得只有自己才是最好的。

但这种事光用嘴说是最不靠谱的,所以他一直不停地对黎青繁好,哄着他顺着他——说来惭愧,傅琮安空长了一副极擅留恋花丛的风流面貌,实际什么都是和黎青繁的第一次。他也不知道怎么样更好,只确定对人好肯定不会坏事。

人说到底都是有所求的,他就是希望黎青繁心里能有他一个位置。现在好了,真真本末倒置了。黎青繁当自己对他好是图那点淫巧之乐,关键是他还真的挺乐的!那滋味儿,真是再销魂也没有了。

傅琮安的眼底浮现出黎青繁那遍布痕迹的白嫩身躯,他是绝对做不成圣人的。

最后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头,将那些旖旎强行驱散掉,一筹莫展地问骆展铭:“那怎么办?”

骆展铭也很难直接给出建议,难不成让傅琮安从此禁欲修身,划出楚河汉界来表示诚意?就算他说得出来傅琮安也做不出来。

他转言道:“先不说怎么办了,你这么一大早出来不太合适吧?”更像睡过就跑了。

傅琮安这才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嗓子,“他八成都不想见我。”黎青繁脸皮最薄了,他要是一大早还往人跟前凑,不就更不要脸了。

本身没多少好印象还更岌岌可危的傅琮安决定先退一步。

“唉……”骆展铭突然大叹一声,“真想不到你小子也有这么卑微的时候。”以前野淘的时候从没见过这人愿意吃亏,不服气就打一架赢的算数。短暂忆起过去,回过神来的骆展铭却突然眼珠子一转,盯着人不动了。

“有话快讲。”傅琮安直觉这人嘴里准没好话,但还是这么说了。

“要不这样儿,”骆展铭点了点桌子眼睛里散出精明的光,“你干脆先跟你们家宝贝疙瘩分开几天?”

他能想到这茬儿也是多亏了傅琮安咳嗽的那一嗓子,觉得既然如此那不如就以退为进,老话常说小别胜新婚总是有一定道理的。

况且他知道傅琮安一天天的净围着人转,过去好歹还有功夫约出来喝酒吃饭,现在成家了就可丁可卯的恨不得一直圈在窝里不出来。长期以来深情又专一的表现,据说还让好多人赌输了好几个大子儿,再也不像一开始那样稀奇非议了。

男人和男人结婚怎么了,事实证明只要人好怎么都对,根本不是那些只想腌臜快活的人能比的。

他还生怕傅琮安舍不得开始头头是道地劝:“你不是怕招人嫌吗?干脆就先分开几天彼此清静清静,”还给出了初步规划,“就去南边,找你哥去。”

“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嘛!”这样尤嫌不够,“远香近臭明白吧?”

“……”傅琮安明显还是犹豫的,“我不放心。”

骆展铭立刻打包票:“这不是有我呢,一根头发丝儿都少不了你的!”

“真的能行吗?”他并非要质疑骆展铭,虽然这个人看上去不着调的时候居多,但就是胜在灵巧多变,只是真的怕白忙一场。

“试试呗,多个机会多条路的事儿。”骆展铭看着傅琮安,见他半天没动静慰劳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己慢慢想吧。”

于是傅琮安就这样思索着在办公室里枯坐了大半晌,脑子里一会儿是到底要不要这样做?一会儿又是黎青繁醒来没看见自己会是什么反应?有没有好好吃饭?脑子里两个小人打架似的半天也分不出个胜负来。最后还是决定先打道回府再说,他这心里还真挺不得劲儿呢。

傅琮安到家的时候黎青繁正躺在床上浅寐。

春困秋乏,眼下已三月过半,傅琮安早安排人在花园里侍弄上新鲜绿植将整个宅院装点一新。黎青繁左思右想地吃不下饭便去看了一会儿权当放空,放到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回来躺下,想着能睡一阵是一阵。

累和困都是真的,但心是浮悬的最终并没有真的睡下去,只是懒得睁眼。所以傅琮安推门的时候他眼皮闪动了几下,有心继续装睡却实在忐忑,忽而一下坐起身来反让傅琮安顿住了一瞬。

“吵醒你了?”黎青繁听到他这么问,还看见他手上正提溜着一个油纸包往桌上放。挺关切的一副样子,完全没有昨天夜里那种气吼吼的感觉。

他愣了一下,在傅琮安看来仿佛睡懵了在回神,实际只是再次觉得这个男人床上床下真的很两模两样。

傅琮安其实也是心虚,他怪自己总是控制不住要把人往狠了弄,还说了那样的话,天知道黎青繁又给他扣了多高的花花帽子。这提点心就是他先买来试探的。

当然最主要还是掂量着这人根本吃不下饭,黎青繁心事重自己多体贴一点,这样就算还要跟他生气应该也会轻些。

可黎青繁哪有那个要跟傅琮安闹架的气性,坐起来回了一句没睡着,就巴巴的下床来跟傅琮安一本正经道:“傅琮安,我有话跟你说。”

傅琮安的眉目间闪过一瞬异色,但依然无比平常地应下:“嗯,先坐。”体贴地伸手牵了人一下,没有感觉到回避的意思,应该不至于太遭。

但黎青繁很快就将自己的手抽回来,摆正了坐姿在桌边坐好,然后目不斜视地看着傅琮安的眼睛,说:“对不起。”

“?”傅琮安没作声,但神情显露了不解,他实在没想到这样。有点太郑重了。

短促的声音很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窗外风过树叶的声音,却放大了屋内这诡异的沉默。黎青繁只觉得自己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最后捏着手指敛下眼睛,絮絮道:“昨天我,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的……”

说不是故意的好像也不太对,所以他又迅速改口:“不,我是故意的,是因为我……”因为他蓄意求证,他跟傅琮安之间真的就这么点义务。傅琮安就是一时被他迷了心,才什么赔本生意都愿意接,这样他就好继续心安理得的和傅琮安划出个一二三。

但他高看自己了,他一点也不安心。

“我,我……”黎青繁结巴了起来。从没做过什么坏事的他觉得自己坏透了,傅琮安到底喜欢他什么啊?根本就不值得。捧着一颗心来待自己,自己却心思龌龊,愧疚的作祟让他眼角很快就染上了一抹哭意,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好在即使没说出来傅琮安心里也清楚了。赶紧把人搂进怀里来,一叠声的安抚他同样跟他道歉,说自己也不该说那样的话,这简直跟互相插刀没区别,同时心里又升起一股不合时宜的期待,黎青繁有没有可能真的开始喜欢自己一点了?

黎青繁从来不会真正的放声大哭,这会儿靠在傅琮安身上也只是默默地抽气掉眼泪。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哭,他哪有哭的立场啊?这全是他办的糊涂事,现在傅琮安好像没生气还愿意哄着自己他还不见好就收吗?可就是越想越收不住,他不值得啊。

一种熟悉的荒诞凄凉感迅速攫住了黎青繁的心神,他竟然开始害怕傅琮安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对自己了,他太不识好歹了,谁的真心都是有限度的,傅琮安被他这样消耗还剩下多少?

黎青繁稍微回想一下,记忆里全是傅琮安围着自己转的样子,每一天都是。从早到晚,傅琮安好像无时无刻不在自己身边,即使有时外出不带着自己也会说清楚时间、地点,有哪些人,即便自己并没有一定要听。

也从没有晚上不回来过。事实上,傅琮安每个晚上都在抱着他睡觉。什么都不做也会抱着。

别的男人他无从得知,他所能参照的只有自己的父亲。他的父亲是个商人,被一些酒席缠住夜不归宿是常有的事。母亲司空见惯,只会让人备上一些醒酒汤药在厨房温着,人回来了就稍微照顾着一些,人没回来也就算了。

可二姨娘就总会想着跟下人打听些东西,晚上一桌吃饭的时候都嘀嘀咕咕的没停。一开始他也不懂有什么好打听的,除了喝酒吃饭还能有什么,后来才明白过来是怕招来外头“不三不四”的女人。

这点在傅琮安身上从来没有过,虽然当时他一直认为,傅琮安这样顾家是为了好在晚上邀功,跟自己翻云覆雨的快活。当然,只要是傅琮安提的,他也从来都没有拒绝过。况且有几次还是他自己主动的,他明白自己并不能完全不主动,那样实在太假了,偶尔也需要稍微有诚意一点。然后明显发现傅琮安要卖力的多,所以他昨天也那样了他以为是一样的,可是搞砸了。

黎青繁不敢深想了,原本逐渐平复下来的状态,又从一颗没收住的眼泪开始泛滥。他一只手死死揪住傅琮安的衣襟,把自己缩起来一个劲儿的往傅琮安的怀里钻。

一直以来鼓胀的心脏在这一刻终于撑不住地破了,陷出一个血肉模糊的空洞。黎青繁惶恐地抽噎着:“傅琮安,傅琮安……”一遍一遍重复着男人的名字。

傅琮安本人完全被黎青繁的反应吓到了,出现了片刻的手忙脚乱不知道是该先去擦眼泪还是先把人抱好,只随着他的一声声呼喊重复着我在。

不知道重复了多久,黎青繁的声音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好像反应过来自己在哭喊而且十分的狼狈,不好意思再闹出声了。

傅琮安这才将他的脸慢慢托起来与自己对上,小心翼翼道:“我在呢。”指腹轻柔地给揩了揩眼角,“眼睛疼吗?”

黎青繁愣愣地眨了眨眼睛,抬手草草抹了两下把眼睛给盖住,额头抵住了傅琮安的肩膀并没有什么威能地说:“别看了。”哭成这样,真是太丢人了。

傅琮安依然没作声,直到黎青繁再次喊他。

“傅琮安。”此刻这三个字仿佛正为心里那片凹陷的空缺而生,在其上扎根生肉,“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一个很不实际的问题,可黎青繁就是想问。

“会。”除此之外,傅琮安也不知道再说什么更合适了,天花乱坠的说辞此刻并不适用。一个字他坚定的一点犹豫也无,只有永不止息的心跳昭示着他的紧迫。

“即使我不喜欢你?”黎青繁又问。

“虽然我希望你能喜欢我,”傅琮安这次回答的长了点,“但是没关系。”

这次黎青繁抬起了头,眼睛依然是经过泪水发酵般的红,但带上了点笑意:“好傻。”

傅琮安也牵动了一下嘴角:“没事,傻人有傻福。”

黎青繁深吸了一口气,一左一右支出两根手指来戳在傅琮安扬起弧度的嘴角上,稍稍往上用力画了一个更深的笑容出来,自己同样露出了一个雨过天晴的笑容,眼神也熠熠有光,说:“所以我决定,让你做个有福气的傻子。”

然后收回手,吻上了傅琮安的嘴唇。

一个不带任何情欲的,认真而虔诚的亲吻。傅琮安愣住了,在刚才那句话下带来的惊讶与狂喜的冲击后,才不容逃避地扣住了黎青繁的后脑,反客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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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也是逐渐开始双箭头了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小黎同志一直以来能得到的爱太少了,所以不太能理解并且相信,应该能理解吧

直到冗长的一吻结束,傅琮安仍免不了不可置信地发问:“你喜欢我?”眼睛里闪烁着不足以描述的兴奋。

黎青繁看到他这副样子内心里竟然也觉得轻松快意,但嘴上却说的是:“有一点。”

只是有一点,都足够傅琮安兴奋的热血沸腾,抑制不住的对着怀里的人又抱又亲,同时不停地说着谢谢。这对他来讲完全是意外收获!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晚上睡觉,傅琮安都激动的难以入眠。即使黎青繁放话,说再睡不着自己就跟他分房冷静够了再说也无济于事。反而招得了一个手脚像长了钩子一样的人形挂件,而且在反复的磨蹭当中,黎青繁毫无意外的发现,傅琮安硬了。

身体的反应是很诚实的。傅琮安这才迫于尴尬地冷静了一会儿。但该不管用还是不管用,时值深夜,身边躺着爱人,今天更是刚刚表露心迹,傅琮安不是圣人他真的克制不住,或者说没有在白天暴露就已经是他克制过的结果了。

但黎青繁昨天才被弄的那样狼狈,所以傅琮安识趣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捡起了险些找不到的平静语气:“我去洗个澡。”

这次却轮到他被黎青繁抓住手腕了。

黎青繁借着透过窗的夜色瞄向了傅琮安的轮廓,声音传达的无比准确:“别去了,我可以的。”虽然还是有点难为情,但他确实比以前好承受多了。

“……真的可以?”傅琮安的内心还是有点隐动的。

黎青繁则直接给他吃了一记定心丸:“今天跟过去都不一样。”言外之意他也是想做的,在他心里这就好比是他们的第二次洞房花烛,将是灵与肉的完全契合。

“开灯吧。”说完,黎青繁静默地闭上眼。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着灯做爱已经成了他们约好的习惯。

傅琮安当然照做,黎青繁在感受到眼前有白光闪过之后就慢慢张开了眼,余光里是还站在床边的傅琮安。他对着男人有些失笑,再次肯定道:“真的没事。”

傅琮安这才重新爬上床来,亵裤之下已经是不容忽视的一大包。黎青繁看了一眼,深觉傅琮安在这方面真是天赋异禀,昨天发泄的跟没发泄一样,今天又不知道会有多少。

他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从开过荤,傅琮安几乎每次都会射进来。不好说是单纯因为射进来舒服,还是因为他可能真不是那么容易怀孕所以肆无忌惮——这件事其实并无实证,黎青繁过去从来不愿意去医院认真检查一下。完全是基于傅琮安过于精悍的能力的猜测。

不论从哪个方面看,傅琮安都比他健康、持久且耐力惊人,每次射的又多堪称一滴都不愿意浪费。他要是真那么容易生的话,早就该怀上了。

不知怎么黎青繁就又想到了这座稍显冷清的宅院,上次热闹的时候还是在他和傅琮安成亲的时候。平常最多是下人们各司其职的忙活着,一般不会特意来搅扰他和傅琮安。傅琮安要是在家他耳边就会多许多声音,诚然傅琮安在家的时候居多,但也不是真的寸步不离的,不在的时候就真的有些过于安静了。

小孩子往往是最喧闹有活力的,他突然就想到这上头来了。

很奇怪的感觉,黎青繁自己都说不清这种落差是从什么时候有的,明明以前也是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居多。难道这就是多一个人过日子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浮动着,黎青繁内心深处还是有点动容的,傅琮安明明有比自己好的多的选择,但是偏偏就看上他了。

看着越发靠近自己的人影,黎青繁迅速归拢了心神决定先解决好眼前的事再说。他的手熟练地隔着布料抚摸起凸出的肉柱来,一双眼睛和傅琮安对上又羞怯躲过,在摸出明显的湿痕后将之释放了出来,自己也脱掉了最后一层配合着躺好。

看起来是挺接受良好的,但心还是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嗓子眼,因为傅琮安的尺寸真的很大。不过好在,小穴好像真的已经适应了如此尺寸的交合,在黎青繁的手反复摩挲的时候就已经湿了起来。

打开的双腿间穴口水光一片,还带着昨夜未消的红,傅琮安果然进入的很顺利。两瓣红花之间夹着一根青筋凸起的粗红肉柱,只有连着囊袋的一小截还留在外面慢慢挺进。

傅琮安喘了口粗气,特意放慢了进入的力道与速度,延长了甬道内摩擦的快感。一是生怕蛮爆的进入真的弄伤了黎青繁,一是被黎青繁的目光激发了潜在的表现欲——这一次黎青繁没有一点逃避,他抱着大腿微微低头在一点点看着自己是如何被进入,贯穿。

再一次彻底被傅琮安肏进来了。一丝不差。和之前好像真的不太一样,黎青繁觉得自己此刻浑身通达。

“唔……嗯……”黎青繁细细地喘,他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头皮发麻,脚趾更是都抓了起来,感受里面汹涌的叫嚣,他在流水但全被男人的鸡巴堵住了,小腹的位置隐隐发胀。

他大着胆子去摸了一下,隔着肚皮好像能摸到傅琮安的形状一样,真心实意地对他夸了起来:“先生好厉害。”

打开身体享受的模样是骗不了人的,那明显带着笑的语调更是把傅琮安勾的不行,当即两手抓住脚踝重重地肏了一下,要让他见识更厉害的。

“呃,哈……”黎青繁这次是真的舒服的想笑,青筋的每一丝跳动都像在戳他的痒肉,“还要……”脸颊耳尖早已飞红。

他没有那么弱不禁风,他还想要傅琮安更密集的插弄,他应该享受从此刻而起的欢愉。只有傅琮安能给他的,绝无仅有的欢愉。

傅琮安俯下身来亲了亲黎青繁的眼睛。这个动作让柱身小小地转了一下,摩擦的黎青繁闭着眼吸气,手哆嗦着摸上了自己半翘的性器寻求短暂的转移。

他卖力的抽插起来,把黎青繁的腿箍在自己腰上一点缝隙也不给人留。看着黎青繁在自己面前玩他的那根粉茎,耳朵里裹着来自他的黏腻呻吟。

黎青繁投入地随着傅琮安抽插的频率自己撸动着。大概因为傅琮安这次进的没有那样激烈,黎青繁意外地玩的比较久。他的手修长而灵巧,熟练地握着自己反复刺激着欲望,不期然与傅琮安四目相对的时候有时候,脸上含羞带笑,手却状似无意地碰到交合的地方,故意去捏一下傅琮安的两个囊球托在掌心上磨蹭。

尺寸被刺激的明显胀大了,傅琮安故意摆凶脸恶狠狠地吓他:“不想再下床你就继续捏。”娘的,傅琮安在心里爆粗口,有时候真恨不得把这人干死在床上。但又是真舍不得,他就这么一个宝贝,还没疼够呢。

但他依然收回了大开大合的肏弄,破天荒开始只攻击黎青繁最敏感的一点,来证明自己这次真没有跟他闹着玩。

这里钻出来的痒麻酸软与其他地方根本不是一个概念,黎青繁只觉脑中空白身体脱离了控制地开始抽搐,但腿被箍住了,反而更像鲤鱼打挺一般在床上剧烈弹起又陷了回去。

他连自己刚刚射了都不知道,跟第一次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地方似的,满眼的茫然与不可置信。

这样一副仿佛被肏傻了的呆然模样,傅琮安其实特别受用。做了这么多回他其实早发现这个地方了,但一直没有特意逮着不放——他光是那样普通地插进去来回肏着都够黎青繁受的了,根本用不着特意刺激去找快感,哪怕是昨天他都没有针对过这里。就黎青繁这样的体格,他觉得自己还是很讲道理的。

他嘴角擒着掌控一切的笑:“还敢瞎撩吗?”

飞出去的魂终于被喊回来,意识到是什么情景的黎青繁蓦地生出一种被秋后算账的慌张感,颤颤巍巍地认错:“不,不敢了。”黑圆的眼睛里不期然是无辜与儒弱,“好先生,饶了我。”

然而傅琮安到底还是没饶过他。他把黎青繁托抱起来,换成自己半靠着床头躺下,压着他老老实实地骑在自己的阴茎上,自下而上地顶了起来。

黎青繁皱着脸,艰难的在上上下下的波澜起伏中企图抓着傅琮安的肩膀,想强行停下来。太深了,又深又重,嘴里也呜呜啊啊地这样重复着,但永远也抵不过傅琮安下一次的冲击,最后只能狼狈地托住自己的胸肉,让它们不要晃的太厉害。

这举动无异于朝男人进献自己香软的部位,傅琮安扣着他靠近了自己一些,张嘴含住了左边的肉峰,卷着舌头采下了最高处的朱红小果。

另一边也不能冷落,他将自己手掌覆向了右侧,掐着手指搓捏起来,黎青繁断断续续地喘叫从他头顶上方传来,酥的让人通筋透骨。

为了给傅琮安让位置,黎青繁将手指插进了他的发间,垂眼就是男人在自己身上埋头苦吃的样子,滑稽的像是他在给孩子喂奶。

可怕的是这个念头刚一闪过,他浑身就打了个激颤。这回骑在傅琮安身上的感觉如疾风骤雨卷境而过,根本没有之前自己掌控的乐趣,黎青繁才恍然意识到傅琮安原来一直都在让着他玩,他根本斗不过这个男人。

直到傅琮安终于愿意放缓节奏,他才获得片刻喘息。他似嗔似怨地望向这个在情事里威风无匹的男人,心里莫名其妙的有点发酸,他有点后悔答应男人了,怎么办?

傅琮安那根存在感极强的肉棍还在他身体里杵着,他顶着那道悠然享受的目光怨愤道:“你怎么还不射!”

嗯,生气了。生气了也可爱。

傅琮安一副欠招的表情抓过他的手柔柔地亲,然后用自己的手盖住了黎青繁的眼睛,凑到他耳边,道:“你自己再动几下,我马上就射了。”

然后他就明显感觉到黎青繁明显浑身抽紧了,恨不得直接把他给夹射。但傅琮安的耐力一向好的很,反而又不轻不重地给了黎青繁一下,气声再次吹进他耳朵里:“好不好?”

黎青繁当然只能是好,麻着头皮自己慢慢抬起屁股又坐了下去,心说沾了情色的傅琮安就是个混蛋!

好在,混蛋傅琮安说到做到,在黎青繁腿软到实在难以支撑之前,重新拿回掌控权肏弄着松开了精关。

这次的余韵好像格外悠长,彻底停下来温存的时候两人首尾相依着,只差点又要擦枪起火。黎青繁的脑袋枕着傅琮安的胳膊,他们什么话都没说,任由腥甜的味道裹着潮热的皮肤在这一方天地里发酵融合。

最后还是傅琮安先起身,忙活着放热水带黎青繁洗澡。一些白浊星星点点的浮在水面上,不是第一次了,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却是写满了初尝禁果的青涩与局促。

直到黎青繁突然撩起一捧水来泼向傅琮安。傅琮安难免一愣,随即也跟着泼了回去,你来我往间竟是笑闹着打起了水仗。没闹多久,以傅琮安先做举手投降状告终。

他笑的无奈:“当心着凉。”

黎青繁听话,只是乖乖邀请道:“一起洗,你也打湿了。”

浴缸水位因傅琮安的加入而上涨,两个成人这么挤着还是稍显局促,但黎青繁背靠着傅琮安感觉很踏实,他现在就是有点想赖着黏着这个人,一点也不觉得累。

大约是真过了困劲儿,再回到床上的时候轮到黎青繁睡不着了,被傅琮安搂着缩进他怀里,反复吸了好几口气才认认真真闭上眼睡觉。

出于莫名想要炫耀的心理,第二天傅琮安立刻又去找了骆展铭。

骆展铭看着他那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通透劲儿,淡定地拍了拍傅琮安的肩,表示:“同志继续加油,这代表组织初步认可了你的表现。”

但组织的认可依然不代表全部,傅琮安还有属于自己的个人意志追求。于是他对黎青繁隐而不报,再次登门拜访了自己的岳丈一家。

再怎么说黎青繁已经是他的人了,该出的气还是要出的。

只是不赶巧,去的时候老丈人不在,说是去商会上去了。既如此,傅琮安也无意和丈母娘谈些什么,坐下喝了杯茶寒暄了几句也就走了。

倒是临出门的时候遇见了正巧回来的那个二姨娘的儿子。

这人名叫黎兆麟,傅琮安还有点印象。听名字就知道颇寄厚望,十六七岁的年纪,身高已经蹿上来了,就是体格还没有那么厚实,长得倒也不算丑但也无法让傅琮安细夸出什么来,主要可能是气质上隐约感觉有点随了他那个娘,无端让傅琮安有点讨厌,不过他收敛的很好。

黎兆麟也没想着能突然在家门口碰见傅琮安,实际除了结亲到回门那段时间之后他就再也没怎么想起过他大哥的,这位丈夫?他在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古怪,但还是刹住脚,喊了一声大哥,问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这话其实是很见外的,这里怎么说也是黎青繁的娘家,不论有没有事傅琮安来走动走动都很寻常,但傅琮安没跟他理论这个,一副随性松快的样子告诉他没什么事儿,就是过来看看。

黎兆麟应了一声之后,空气突然变得有些沉默安静。他有点不知道是该继续说话还是直接走人。

好在傅琮安直接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吧,我也回了。”

黎兆麟才不尴不尬地走了,傅琮安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这小子还不甚自在的动了动肩膀。他哼笑了一声,才又踏出了黎家的大门将之抛于脑后。

等黎父从商行回来,知道傅琮安来过,心里猜到可能来干什么,并没有多高兴。前脚自己儿子刚来,后脚这个儿婿也跟着来了,倒是轮番给他这个老人作上脸色了!

但他该见还是得见。

于是注定不甚愉快的对话又多了一场。

虽然傅琮安依然拿着客气笑脸,但他的态度很鲜明:

第一,他始终尊敬黎家,尊敬二老。因为这是生养黎青繁的恩德,也感谢二老给他这么个机会;

第二,黎青繁是他从二老手上讨来的,对过明路,不论什么样子,此后他都是黎青繁的底气。黎青繁受气就是他受气,所以他得来再表示表示;

第三,他和黎青繁已经成家,家家念经不重样实在不能再劳二老费心,不然孝心上过不去。

话里话外总结下来就是,你们那套在我这儿不管用,黎青繁已经是他的人了,以后少拿父母架子搬弄人,他顾他自己先生的面子,不然两边都不好看。

一番下来傅琮安分毫不让,活了几十年的人哪儿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黎父只能垂垂叹气,由衷不解:“繁儿到底异于常人,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是……”他大概也不好在傅琮安面前说自己用心良苦,只面露苦涩,末了重叹一口气,“哎……罢了,管不动了……”

傅琮安本来就是压着气性过来的,说话自认还算给老丈人留了面子,现在听见这话那耐性差点就要破功——异于常人就活该委屈压抑万般退让?什么道理!

傅琮安忽地斤斤计较起来,他想起了这位父亲“自作聪明”的撮合隐瞒,想起他划给黎青繁的那几块破地,想起他之前可能对黎青繁训斥的话。该说什么?果真是父爱如山,压的人连气也喘不过来?

这位父亲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自己的作为会将黎青繁至于何种难堪的境地。

要是他傅琮安再喜欢也恶于黎青繁那异于常人的体态,那黎青繁怎么办?果真被他愤恨地辱骂着扫地出门,再灰溜溜地滚回家里,被嘲笑被指责,然后再找下一个男人把人送出去?

欲求是人性抹不掉的底色之一。黎青繁模样清俊个性又儒弱好拿捏,总会有好色之徒不计前嫌的把他带走,从此成为一个供人泄欲的玩意儿。

黎青繁之前都是这样看他的,遑论看别人。

傅琮安不否认自己的好色,但他绝不是那种戏耍人的风流胚。他是因为真的喜欢这个人,才更愿意对他做这做那。

不然就凭他从黎家带走黎青繁那么多次,早就可以借着兽性发现他的秘密,占据他的身体——黎家一家人都是封建而保守的,他完全可以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逼嫁。

傅琮安蓦地一哂,嗤之以鼻的神情却转瞬即逝,挂起一副皮笑肉不笑的面孔,道:“没有人生来就该压抑忍让,我真不知道您要把黎青繁逼成什么样才满意。”他眼前闪过黎青繁手腕上的那道疤,黎青繁从来没提过,他也没问更没有多碰,但他不难想象成因。

本来想着尽量不要把场面弄得太难看,但最后还是因为这句话崩裂了。

黎父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个因家世而声名不菲的后辈,单链镜片后略显混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愤张的震惊,瞪得几乎要从眼眶里跳出来。

他这个人一辈子到现在,除了在做生意的事上偶有吃亏,还没在别的地方几次三番被忤逆过。又或者就是因为在外头少不得奉来谦去让面子,回来了更把自己面子看的紧,把威严很当一回事。现在傅琮安摆明了扫他面子,真是要气死他!

他被气笑了,甩了一下袖子:“我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好儿婿,下脸子都下到老丈人面前来了!”

黎父依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问题,甚至要不是黎青繁他都犯不上连番受气,有这样一个儿子已经足够他没脸面了,难道还要他道歉吗?

谁能想到一开始只是一件不让办学的小事,最后竟还落下这么大的仇怨!

“原来您还有脸让我下?”傅琮安淡淡地讽了他一句,“我还当您为了这个儿子早就没脸了。”

说完这句话,傅琮安两手一拍大腿站起来,“我也来的够久了,该回去了,您歇着吧。”完全忽略了他一张颜色精彩的脸。

之后不久,黎青繁就收到消息说父亲病倒了,是心脏不太舒服的缘故。然后才知道这里头还有傅琮安为他出气的事儿。

他没有怪傅琮安的意思,只是心境一下又复杂了起来,时甜时酸的丝丝缕缕裹在一起,有人给他撑着的感觉真的很踏实。

就是难免又要惹一身唾沫。

他和傅琮安赶到医院的时候,自己的亲娘还没发作就被二姨娘逮着一起骂,说他们气死人不偿命,猫哭耗子云云。

傅琮安也是看她不顺眼很久了,看她那哭的天塌了一般的模样顶着刺儿道:“那你这是怎么着啊,哭丧呢?”

对黎青繁的父亲他好歹还称个您,到这位就剩个你了,一点多的礼貌客气都找不见。噎得人当即就扶着心口捋,要不是有黎兆麟在旁边赶紧扶着,直接就是一个倒栽。

黎父本质上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年纪上来了一时气火攻心才晕的。他睁开眼的时候见一群人全围着他,不知道是不是眼睛瞥见了黎青繁和傅琮安的缘故,特别明显振声道:“哼,都围着做什么,我还没死呢!”

他本意是醒了就要回家,但年纪逐渐上来了,加上常年在各种席面上喝酒吃大鱼大肉,身体多少都有点这样那样的毛病,硬是被劝着多待了几天看看情况。

黎青繁淡淡看着一群人把他围着,最殷切的还是二姨娘,自己局外人似的也不留恋,见缝插针地喊了他一声爹,说没事他们就回去了。说着拉着傅琮安的手抬脚就往外走。

在他身后的黎父依然在拿架,鼻子一哼嘴一撇:“别叫我爹!”

过去有很多时候黎青繁自己确实想过,要是他不是自己爹,自己也没生在这个家里就好了。那时候他想离开这个家,但是又怕离开这个家,怕一出去就会被发现自己是个怪物。

以前这个男人生气的时候他都是很害怕的,怕的发抖,一拍桌子就自动腿软地跪下,弓着脖子低着头不敢对视一眼,现在却意外的平静甚至反而有点想笑。

他在病房门前停下脚步,学着以前一样,说:“知道了,不喊了。”他没自己这个儿子,自己没这个爹,彼此都好。

只有黎青瑗最后追到了医院的大门口,眼中隐有湿润,但千言万语一下也无从说起,换成给了哥哥一个拥抱。

黎青繁摸着她的头发给出建议:“出来跟我们住吧?”他离开那个家以后说实话最担心的还是他这个妹妹,刚说的这件事他也没和傅琮安商量过,完全是一瞬间的想法。他走了,阿瑗在那个家里只会更难过。

那个自称是父亲的男人从他这里摆布不到的,之后一定会从阿瑗身上讨回来。那是他来自‘父亲’的权利,在被质疑甚至挑衅之后,尤其需要验证和强化。

傅琮安对这略显突然的决定没什么意见,他还在旁边帮腔:“搬过来吧,家里也挺空的,还能跟你哥做个伴儿。”

其实什么都不搬也没有任何问题,家里什么都是现成的,只是要添置些女儿家的东西,衣服那些也全都可以换新的,还省的再跟那一家子人掰扯,有些事就是适合先斩后奏,说了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黎青瑗的眼睛在两个哥哥之间来回看,有点动摇了但依然犹豫:“娘怎么办……”

到底是生身母亲,三人一时间都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一直这样在门口杵着也不是事儿,抬步换到了一旁的灌木边上。

把娘一起带走肯定是不现实的,且不提她还是一家之母,带她走无异于与丈夫切断关系。主要是她这几十年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很难变通,甚至还会站在对面指责他们不孝,令她难堪。但是黎青瑗如果也要走,只留下她的日子注定只会更难过。

那个在家威风了半辈子的顶梁柱会把所有问题都扔在她的身上,一如当年两个人因为黎青繁所爆发的争吵。

黎青繁对那些震耳欲聋的声音还有点印象,随即带出的是一张女人敢怒不敢言的哭丧的脸,还会被男人震骂:“哭!你就知道哭!”

男人骂过之后便甩袖而去,早就听见了动静的他凄惶地磨蹭到女人的身边去,伸出小手想给她擦眼泪。却猛地被狠瞪了一眼,然后手就一下被挥开了。

那时候还小的黎青繁很轻易就被推坐在地,跌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屁股蹲儿,其实手腕还在地上被杵着了,但他没有喊也没有哭出声,只是眼眶里含着一包泪,憋的眼睛酸。

或许那会儿作为母亲的女人还是有点于心不忍,连忙后悔地把孩子抱起来放在腿上又哭又笑的哄。

天知道那个时候的黎青繁还以为是自己哪里不乖,惹得爹娘生气,所以一个劲儿的重复:“娘不哭,我会乖乖的,我听话。”

他是后来自己察觉了身体哪里好像怪怪的,才把这关窍给联通。

“算了。”黎青繁沉吟道,“各人有各人的活法,那是她自己选的日子。”

“哪天你想过来就直接来吧,我一般都在家。”他又对黎青瑗说,“先回去吧。”就这么会儿功夫,指不定怎么在心里把她污曲成吃里扒外的白眼儿狼呢。

搬家的事情料理的很快,黎青瑗确实是什么多的也没带,自己一个人来的。

最多就是从家离开之前稍微动动脑子给自己弄了个“师出有名”的幌子——自己从小和哥关系最亲厚,都是一家人,因为一点事闹的不和睦不好,她去做做思想工作。

在父母跟前长大,黎青瑗最清楚自己爹娘的脉门,不管自己有理没理,‘一家人’永远是横在上头的最大的天理。记得最开始她哥因为要嫁给那个傅琮安的事闷闷不乐的时候,他们大概就是这么劝的。把她一起给扯上的,说做父母的总要为儿女谋将来,嫁人而已又不是什么坏事。你的情况不比其他人,最可贵的还是那么大个少爷自己自愿的,这可是打着灯笼都碰不到的。

总而言之就是让她哥千万放心,父母的眼光不会错,不会害了自己的孩子的,满口承诺之余就是试探傅琮安愿不愿意再接纳一个,如果两兄妹都娶了有些麻烦自然就省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嘛。

反正只管自己潇潇洒洒的安排,把尴尬扔给兄妹俩,还要他们感恩戴德。就只能庆幸傅琮安从头到尾只要黎青繁一个,尽量减少了一桩悲剧。

还好她这么说了,不然做爹娘的没有一个肯松口的。一个还没出阁的姑娘,见天儿的跟她嫁了人的哥待在一起,实在不像那么回事儿。而且在这里头,还得是做母亲的心肠最软,愿意让女儿去试试,黎父依然在吹胡子,愤愤于妇人心肠的柔软。

但到底是在一起几十年的老夫老妻,她以自己对男人的了解很快找话堵了回去:“闹到他彻底不认你这个爹你就满意了?”面上露出对男人少有的厉色,“你让瑗儿和兆麟以后怎么办?”

意思是和和气气的,以后黎青繁多少还会愿意帮衬帮衬两个小的。毕竟他现在身后还有傅家,路子远比常人宽出不少。他们都已经是半入土的人了,以后怎么样不还是全看这些小的?

到现在,自以为是的算盘仍打的山响,至于那些被一刀两断悔不当初,就全都是后话了。

终于从家里脱身,黎青瑗在到了哥哥身边之后第一时间道了歉,愧疚于自己拿哥哥做了挡箭牌。她话说出去了,到时候没拿出效果来就是她哥软硬不吃了。

但黎青繁是理解她的,本身他们就觉得自己影响了妹妹,不踏实,那再“坏”也无甚所谓。所以并不怎么在意,还反过来劝她宽心踏实的住着不用不自在,刚好后面这段时间有空的话还可以在家里给他搭把手。

黎青瑗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挂着一脸疑惑地表情看着他。

黎青瑗便直说:“在学堂正式投用之前,我想借着这段时间先把一些年龄较小的孩子接过来带带。”

学堂的建设一直在稳步进行着,目前暂定在今年秋初时候就可以正式投用。到时候春天开耕的第一批粮食也有了收获,算得上是双喜临门。

加上他和傅琮安之前去走访过情况,那些人家里大多都是两个及以上的孩子,并且除了少数大点的是男孩子外,里面更多的是帮父母拉扯弟弟妹妹们的姐姐。

所以他就想着,干脆利用起这段空白的时间,把之前一并组织的志愿学生请到家里来,也好让孩子们提前适应以后能乖乖上课。

这件事是在一开始召集了一些志愿学生之后一起商量定下的。既然要做事那肯定就要做好,规划是必不可少的,所幸大家也都同意,还建议黎青繁担下校长一职。

不过黎青繁并没有很愿意接此大任。因为他自认除了出钱出地之外并无什么特长之处,而且钱也不全是他的,还有傅琮安的。自己到时候最多也就是在学堂里混个挂名老师当当。但其余众人包括傅琮安在内,都一致认为他是直接话事人,校长非他莫属,他实在推脱不过最后就以暂代之名接下了这份职务。

至于傅琮安,他对自己也有一个清晰的认知——他把自己定位在了首席代理人的位置。即专为黎青繁代理各项冗杂事宜,目前建学的资质等各方面涉及到要跟上头打交道的,基本上都是他去谈的。换言之,他就是黎青繁的专属秘书。

这其实也是他的优势。毕竟高层运作很多时候也是看人情关系的,他们傅家两兄弟就算不提祖宗荫蔽的军功,自己也发挥了不少的热度,又是带兵打仗又是筹措军械的,傅琮安出国就学不光自己学有所成,还带回了不少技术图纸,哪一环都少不了上面把关。不然凭他自己,根本不可能压着军火在手里。

就这样,也算弥补了家里一直不让他参军的缺憾。至于为什么不让他参军,用他哥直白的甚至有些晦气的话讲,就是不希望到时候家里连一个能给他扶棺的人都没有。

所以哪怕只是办学这么件事,有这些因素在,傅琮安去了都能免去不少的盘剥。

办学到底体量大,也多亏了他手上的铺子有骆展铭让人打点着,才让他能一门心思的做这件事。所以,黎青繁也一直惦念着要好好请骆展铭一回,感谢他的帮助。人情这方面肯定是不可能轻易还清的,但态度得有,傅琮安索性也就随他了。

而眼下,更主要的是带着黎青瑗逛逛熟悉自己要住的地方,看有没有什么缺的再一起上街采买。

因为是女眷,所以黎青瑗的住处被专门安置在了西侧院。

傅家的院子总体上是个四进的院子。东西划分,居中的正房大屋因为大哥不在一般就空置着,黎青繁和傅琮安一直住在东侧院,很好与女眷分开,隔着花园回廊什么的都有足够的空间不会尴尬打扰。

至于还有其他富余的厢房耳房之类,因为家里总共就这么些人口,多数时候难免显得空落。

黎青瑗将一切看在眼里没什么十分不满意的,真要说的话其实比之前住的宽多了。过去她一直都是住在正房之后的屋子里在整座宅子的深处,因为她还没嫁人,所以规矩是这样的。

但她还想跟她哥稍微多待一会儿,便提出让黎青繁陪她上街逛逛顺便买买衣裳什么的。

黎青繁欣然应允,便打发了傅琮安,自己带着妹妹欢欢喜喜地出门了。

打发了傅琮安的结果就是这次的身边多了两个跟班。光看样子就是有身手的,身上不自觉地带着股拧劲儿却也格外的憨厚,喊了黎青繁一声先生,然后对着旁边的姑娘礼貌点了点头。要是看的仔细的话,其实很容易发现脸上还有点不好意思的神情。

兄妹俩不准备坐车在前头走着,他们就压着车速跟在后头遛,随时为这两兄妹逛累了做准备。这阵仗弄得黎青瑗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用胳膊杵了杵她哥,悄悄地问:“那个,他……对你还好吧?”

黎青繁不明就里,看她谨慎的样子自己回头望了一眼,然后付之一笑:“这么小心翼翼做什么,他们又不是来监视咱们的。”

接着才回答她的问题:“挺好的。”

很宽泛的回答,所以黎青瑗半信半疑:“真的挺好的?”

于是黎青繁也跟着重复了一遍:“真的挺好的。”除了在床上稍微有点不是人就是了。但他也不能说,所以就是挺好的。

看他哥的样子应该是真的,黎青瑗才有点放心了,道:“那就好。”不然她还要以为在自我安慰,毕竟只要不是太坏,在这人眼里一般都是“挺好”。

真不怪她担心,毕竟谁都清楚一开始是怎么样的。就算傅琮安真的过了父母那关又怎样?好人是很容易装的,那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谁知道芯子里是不是个禽兽!

“那你们以后怎么办?”黎青瑗自然而然地问了出来。

“什么怎么办?”这话说出口之后黎青繁就反应过来了,但他不知道该怎么接索性沉吟着一张脸,似乎真的在思考关于以后的问题。

黎青瑗果然回他:“就是孩子啊!”想想好像哪里不太对,赶紧找补,“我没有跟爹娘一样催你的意思!就是好奇,好奇。”

怎么可能不好奇呢,寻常人家组建家庭,从爱情到婚姻,再到生子,一切都水到渠成。很多时候甚至都可以不要爱情,合适了需要了就结婚再有一个或多个自己的后代延续下去。

在这个问题上黎青瑗依然是比较传统的,她接受结婚生子。只是前提条件一定是为了自己喜欢的,真的疼爱自己的人才能生孩子,不然就只有受苦的份。就像她和哥哥一样。

所以她不想那么快就嫁人,真嫁人也不想接受父母的包办安排,要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那个人才行。

而她哥和傅琮安已经跳过了这一步,偏偏又是那么的不寻常,好奇之余她更多的是担心。诚然,或许在决定就是这个人了的时候,傅琮安已经有了取舍,单单只要他这个人,但是问题恰恰又因为这份不寻常中的不寻常而起。

人多数时候都是贪心的,尤其在抓到有一丝可能的时候。傅琮安真的还能那样安之若素吗?黎青瑗并不认为。并且这件事情上,她认为她哥永远是吃亏的。

现在说着是挺好的,可万一哪天他要是反悔了,哥哥又满足不了他的想法,他就另外去找女人生孩子去了怎么办?最后还很有可能倒打一耙,把问题推到她哥头上。黎青瑗简直越想越心里发毛,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的哥哥,问:“你不担心他在外面乱搞关系吗?”

因为原本家里就有一个作威作福惯了的二姨娘,黎青瑗的心里已经火速进展到了以后她哥被人使脸色的局面,脱缰野马似的收都收不住,不自觉地提出了一个当初黎青繁同样提过的话:“能离婚吗……?”趁现在彼此还体面。

要是傅琮安知道他这个小姨子在撺掇着离婚,他说什么都不会同意“引狼入室”让这兄妹俩待在一起。但他还来不及知道就被黎青繁给按了回去,将一切掐灭在了摇篮里。

黎青繁一个一个地回答了妹妹的问题:“算担心过?”他思忖着,眉宇间露出思索回忆的样子,“但他跟我保证过了。”他想起傅琮安指天发誓的样子,“真要有那天的话,我可以找大哥收拾他。”脸上竟然还牵着笑。

黎青瑗则是老大一副不认可的表情,坚定地认为她哥被人骗了。男人的保证算什么?就算是一张纸也可以用来写字,而男人的保证什么用都没有。

她想反驳,但没有来得及,因为黎青繁很快又说:“离婚的话……大概是离不掉的。”这事儿他一早就提过了,没用!现在想想反而还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让他打了个激灵。

而且说起来,这么长时间了,他压根儿没印象那题了两个人名字的婚书是放在哪儿的。不出意外应该是傅琮安全权收着的,因为过去他根本不待见那个玩意儿,坠着祝语和生辰八字的内容草草看过去只觉得刺眼,在两份上分别写完自己的名字之后就再没搭理过了。

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好奇,他打算等回去了问问傅琮安。

哪想傅琮安被他问的面露慎重之色,煞有介事地反问他要这个干什么?

黎青繁当自己什么也没看出来,一派泰然道:“看啊。”他东望望西望望一副要自己动手开始找的样子,“你放哪儿了,找出来给我瞧瞧呗。”

话说的太轻松,傅琮安反而莫名地紧张。他不信黎青繁是完全突然地想起要看婚书了,毕竟他从来没搭理过这东西,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他又确实没有不给人找出来的道理,所以答了一句:“我放书房了,不在这儿。”然后让黎青繁跟他去书房。

等到了书房,黎青繁跟着他在博古架前站定,看他拿开了其中一格的几本书,书后面漏出个四四方方隐约能看到点边沿的框,再按着框轻轻一推,一块平整的板子就被取了下来,露出一个小小的带了锁眼儿和密码钮的格子,显然婚书就被锁在这里头了。

黎青繁看的眼睛已经睁大了,傅家是几辈子的将门世家,住处有点机括暗格他一点也不意外,他只是实在想不到傅琮安会把婚书放在这地方。总感觉这里要是放的房屋地契金银文书或者机密文件,才符合他的想象。

紧接着他就看傅琮安从衣服内袋里摸出个小巧的梅花钥匙,插进锁眼儿把它拧开了。傅琮安把婚书从里面拿出来放在桌上展开给他看时,他都没来得及做出别的反应。

他心中实在震荡的很,仅仅是一份婚书就如此珍而重之地对待着。还好他今天想起来问了一句,不然的话是不是永远都不知道了?

而傅琮安也始终保持着迎接考验的谨慎,一句话把黎青繁给拉了回来:“我知道你不太待见这个,所以一直收在这里面锁着。”钥匙也贴身带着,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

这婚书是他们两个人正式举行婚仪之前写定的。那个时候傅琮安应该是最开心的,好像签了这个婚书自己就会跟他绑一辈子似的。

黎青繁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扫过那上面的每一个字,还忍不住上手触摸。

婚书是绢制的底子,保存妥当的话很难损坏,除非要长久的岁月更迭才能在上面留下斑驳痕迹,一如人老去的容颜。

红绢上描金画彩,盘龙飞凤地点缀着对新人的美好祝词:

“嘉礼初成,缔结良缘。情敦雁尔,望相敬如宾;祥叶螽麟,定克昌于厥后。同心同德,宜家宜室。永结鸾俦,共盟鸳蝶……

誓成。”

后面跟着他和傅琮安各自的生辰八字还有名字。黎青繁也是这时候才良心发现似的,注意到自己根本没留心过傅琮安的生辰年月。

他当时根本想不了那么多,当时自己是什么想法来着?嫁吧,再坏也就是冷屋冷床,或者被扫地出门。怎么样都没想过真心白头。还安慰自己好歹能借由离开那个能压死人的屋子。

此时此刻,黎青繁依然觉得自己并不值得傅琮安厚爱,但自己好像真的已经欠他太多了。情债难偿啊。

他折过身去沉默而酸涩地抱着傅琮安,有好多话想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过了很久才与之前一样,说他是个傻子,声音闷闷的。

然后才重新提情绪,认真的跟傅琮安说:“挂回屋里吧。”他想天天看着。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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