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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战战兢兢、或好奇或害怕的眼神里,说了句“实在是抱歉”,转身就走到门口。

阿单卓已经将三匹马都收拾好,贺穆兰将两个包袱放到驮马上,用绳索捆好,待她一吹唿哨,越影小跑着跑到她身边,阿单卓也上了马,两人将马肚子一夹,赶忙就往城门口逃去。

在这屋子里打的痛快,可是人力毕竟有限,又不是现代的长枪短炮,那江县令要派了救兵出来,无穷无尽之下,累也要把人累死。

他们藏了几个人的事,要真打探一下,瞒是肯定瞒不住的。没人问时,就算有人看见,也不会自己给自己找事去举报,可要是官府来问,还帮你藏着掖着那就要求老天保佑。

贺穆兰解释不清那几个人,也不想解释。好在这个时代动荡不安,没有路引,他们只要一路跑出城门,等上了官道,谁也拿不住他们。

两人三马狂奔在市集中,全靠两人高超的骑术才没有弄出什么乱子。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惹得无数行人驻足打量,更有人指指点点。

阿单卓和贺穆兰一直奔到可以看见出城的城门,心中这才一安。

不远处的门洞像是嘲笑他们一般合上了它的大口,随着城门的关闭,从城墙上下来一群甲胄分明的兵丁,城楼边沿出现了几个人,隐约在阳光下有银光闪烁。

“有弓箭手。这江县令好看的起我们!”贺穆兰生生勒住了越影,阿单卓向前疾奔一段路后也察觉不对,当下勒住马,不安地眺望。

“兀那鲜卑人!”一个高亢的声音从城楼上方传了出来:“我们怀疑你们藏匿了拒不还俗的僧人,奉江县令的手令,你们要跟皂吏回衙门一趟!”

城门官隶属郡里,属于郡兵,而非衙门里的皂吏,轻易调动不得,否则一到战时,岂不是出现各种乱子?可此地的城门却是县令想关就关,想调动守门官就调动,贺穆兰又惊又气,厉声冷喝:

“我竟不知此地戍卫将军原来还要听地方上县令的话!你们属于哪一位麾下,我要去请教请教!”

这话一说,城门上顿时半天没了动静,没一会儿,那高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职责所在,还请见谅。”

“花姨……”阿单卓的声音也有些慌张。

“后面,后面又来人了……”

贺穆兰此时正遭遇她穿越以后最大的危机,而平陆县的衙门,被此地人们称为“江扒皮”的县令江仇,正在接待突然到访的贵人。

“若干大人,您怎么来了平陆,也不和下官提前支会一声……”江仇的相貌并不奸猾,相反,他长得很是仪表堂堂,且眉宇间气度不凡,一点也不像是那种会草菅人命、逼死寡妇的恶人。

“否则下官一定会扫榻相迎,带着此地乡绅族老出城相迎哇!”

这位大人轻车简从,也没有摆出身份,一群人就这么到了衙门门口,持了官印来见他,顿时把他吓了一跳。

这般微服出巡,还不知道他已经到了几天,若是之前就已经在了……

坏了!难不成这几天到处打探报恩寺、被许多人当高官含沙射影来“诬陷”自己的不是那住在客店里的鲜卑人,而是这位大人?

若真是这样,那真是糟糕透顶!

江仇暗恨城门官得了他银钱却不警醒,明明嘱咐过若有超过五人的队伍进城,无论如何都要盘问清楚来历。

这么一堆人突然冒了出来,城门官那里却没有一个人告之与他。

简直是该死!

此地刚来不久的鲜卑太守只见过江仇三次,却对他有不少耳闻。这个叫江仇的县令出自东平望族江氏,不过只是个旁支。他得了一位告老的鲜卑官员“推举”为官,一到任上,就十分会钻研。

这么多年来,他每年的考绩都是中上,堪堪只到留任的地步,赋税却是从来没少交过。

平陆是中等县城,因为地处要道,商路通畅,倒比不少大县还要富些。江仇在这里七八年,留任了两期,已经弄的平陆人人怨声载道,无人敢违抗他。

无奈此人的民望不怎么样,官声却很好。大魏没有俸禄,这种上下都会“孝敬”、每年的赋税收的都不少的“能吏”得了不少大人的青眼。而且这个很会“扯虎皮做大旗”,即使为恶,也都有理有据,抓不出什么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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