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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仲文懒懒地翻身,把围嘴后面那混乱繁琐随意乱系的尼龙绳扣面向李远坪,呆呆地说:“喏,你要帮我解开。”
李远坪连捏带掐地捯饬了半天,叹了口气说:“这个不力气大就能解开的东西啊,找把剪刀剪开算了。”
“这是最后一件还带绳扣的衣服了,其余的九件全都是二师哥用剪刀豁开的,他最近迷上了看小说,也不给我洗衣服,如果这件也剪了,我明天就没衣服穿了。”张仲文哀伤地回答,这寺庙里好几个法力通天的神仙与妖怪,但是没有一名在给张仲文穿衣服的时候有耐心好好合理地系一下围嘴后的尼龙绳与布带,导致给他脱衣服下来也都不耐烦地直接用剪刀剪。
“那算了。”李远坪用手搂住了张仲文的身子,非常满意地躺在被窝里。
但是他只满意了不到五分钟,就咧嘴抱怨起来:“天啊,你好臭啊!”
是的,这件华丽的围嘴花衣服中隐藏了只要用肉眼观察就能发现的真相:泥土,酱油,冰棍汁,粪肥,鼻涕,鸟屎,米粒,菜叶,鸡蛋渣,和其它很多正在腐烂的不会有人知道真相的物质——不然乔月兰为什么要给这个孩子兜围嘴?这个围嘴已经穿了七天了,徐竞没有挤出时间来清洗其余的九件,他很乐观地认为这件颜色最为丰富繁琐的盘花蕾丝窗帘改造的围嘴还可以再坚持几天。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是香是臭,我都是你的老婆了。”张仲文谨小慎微地回答。
李远坪侧身,用脚把这个花花绿绿的活体垃圾蹬到了床边,冷冷地说:“谁告诉你你是我我的老婆了?你是我的第九房小妾,九姨太而已啊!”
因为被嫌臭心灵受创地张仲文坐了起来,掀起围嘴咬住一截布,委屈而又惊诧地问:“啊!你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
李远坪抱着胳膊非常坦诚地说:“当然,我的大老婆是王小燕,我们班的音乐委员,二姨太是周丽丽,三年一班的美妞,三姨太……”
总之他真的有很多姨太,且以此为荣。
两天之后,因为徐竞还是没有时间洗衣服,李远坪是在忍受不了张仲文的花围嘴上散发出来的种种恶臭,主动提出了离婚,对豪门生活还有奢念的张仲文试图挽救这段婚姻,找了一些花露水喷遍全身,但是神秘的化学起到了反效果,张仲文的身上出现了一种真的催泪的气体,导致李远坪心意已决执意休妻。最后二人达成了协议,张仲文拿走了李远坪的五件玩具,并且以后只要见面,李远坪就要把自己的零食糕点分一半给他。这段短暂仓促的婚姻如露亦如电,一年之后连当事人都淡忘了。
那一年,玄池大仙八岁,孔雀小王子十二岁。
师傅非法融资涉嫌诈骗,跑了。
所以整个暑假,徐竞开始努力读书准备迎接高考,就任凭张仲文和李远坪就无所事事地从东门逛到西门,南门窜到北门,也就是,满世界瞎溜达。
让青少年和小孩放任自流只求多福的最糟糕的结果并不是他们能在外面干了什么,而是他们朝家里带回来什么。
“这是一个小孩!还是个妖怪小孩!你们俩闲出屎来了么,什么都往回带!”徐竞坐在书桌前,望着李远坪和张仲文提着的麻袋里露出的那个脑袋齐大无比眼珠一大一小的鬼物惨叫起来。
“嚷什么嚷什么啊像个娘们似的。”脸略微变长,学会了带墨镜,浑身上下散发着发胶气味,大夏天穿着皮裤和黑夹克的李远坪,嘴里咋着一枚牙签,猖狂地和徐竞对嚎。
是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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