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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谁是老虎,跟谁走有肉吃。而至于自己,蛇也好龙也好,自始至终只不过是一个工具,而且还是随着时代风向变换改变用途的工具,谢天谢地自己还能成为这个工具,不然怕早已沦为无间地狱阶下囚化为黄泉河畔枯骨堆。
“孙叔叔,我可不可以对你提一个小小的要求。”玄持龙王思考了一下嬉笑着问。
“我的女儿已经有未婚夫了!”孙世昌惊恐地回答。
“我想说你现在有时间能带我在韦陀宫里参观一下么……”张仲文面瘫着说。
“呵呵,好,反正也快到午休时间了。”孙世昌抬眉暗笑,他知道张仲文是想狐假虎威地遛自己一圈,给各路冤家仇敌们看看小爷是有来历有人罩的。
天蛇时代张仲文行走江湖惹下一堆案底,甚至韦陀宫都有过针对他的专案组,不少金刚力士中过他的毒箭水圈,至今愤懑牢骚不休;他封了龙王之后同时也成为预备役军官并抽签抽成了明王级别的队长护法坐骑,这原本就是暗箱操作平息韦陀宫里怨气的一种名义大于应用的安排。耿鸣早年被他诬陷去降职减薪看了三年电站不说,历次围捕都没少被他坑得头破血流,听说有神龙坐骑分配进来,包括主任孙世昌和师兄李远坪在内的几个明王职称的都惊慌失措不敢染指这个大瘟神,真集中假民主地慌忙投票反对无效地塞给了“与该毒蛇斗争经验最丰富的”耿鸣,虽然大家并不指望耿鸣真敢公仇私愤地虐待宠物般教训一下这个怙恶不悛的前犯罪分子,但是极具喜感的因果报应剧情倒是带给他们很多奇怪的期待。耿鸣倒是没有什么激烈的意见,尤其是他知道拥有神龙坐骑每个月还有一千二百六十元的补贴之后就更没意见了,何况神龙坐骑真的和警犬有区别,不需要他喂食他看护遛弯铲屎饲养成本基本为零,另外他工作中真的没有需要任何坐骑的情况,且现在飞行管制很多,他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骑在沧海皓津玄持亲王的脖子上天上地下的飞--那样看起来实在太暴发户了。
甚至,孙世昌也对耿鸣谈过话,要他大局为重谨慎行事,千万不要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凌驾龙族权势人物之上为所欲为。耿鸣不傻,所以他对张仲文的处理方式完全复制了他前妻遗留在胡同下来的那辆二六自行车的结局:“爱哪哪去,关我屌毛。”
孙世昌带着张仲文从韦陀天王像上走了下来,亲切友好地谈着话,从西向东绕弯想把他顺出门去。所有队长的办公室其实都还有神神道道的石碑标签,例如李远坪那公然挂着泳装美女画报堆砌着各种电子产品的隔间就是“军荼利明王法座”,李文武那擦洗得像被大水冲过桌子上假模假样地摆着四库全书的办公室就是“爱染明王法座”,鉴证科在西北角那白纱帘围起来的玻璃屋子最高角的一间就是周济之的“阿那律王使者法座”,最靠近厕所消毒水气味浓重的耿鸣的办公室就是“广目天王法座”。虽然这些办公室小门小户不起眼,但是只要该领导在屋内坐满十分钟,那么就有一道很辉煌的投影光芒呈现出一个庞大的法身造像,气势汹汹虚张声势地在韦陀天王造像四周充当烘托性质的布景。
孙世昌带着张仲文路过的时候,耿鸣正趴在办公桌上睡觉,头发乱草一样地枝桠冲天,随着他的呼噜声在抖动。他的外套挂在椅子上,身上可以看见一件褪色严重的绿毛衣,关键是他里面的衬衣又是黑色的,所以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大块生长在桌子上的狗尿苔。
“其实他哥临死的时候留给他房子的。可惜被他老婆离婚的时候给要去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你看他那样,哪个女的能跟他过下去!”孙世昌没好气地指着耿明骂道。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张仲文离开了韦陀天王像,肤色渐渐好转,一张人脸上表情分明了许多。
“他被调到新疆去看电站的时候结婚不到俩月,一去就是三年,你也知道这年头的女人……嗯,小张听说你有个女儿?你老婆是哪位呀,是我们公司的么?”孙世昌决定还是不要翻旧账了,很可能张仲文自己也不记得自己拐卖过儿童且顺道诬陷过当时办案的警务人员。
“嗯,马上就两岁了。离婚了,你也知道,这年头的女人。”张仲文冷冰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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