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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突然抬起头对着傅檐川,眼睛里水汪汪地问:“我当你一辈子的替身好不好?”

隔间

医院里的灯光很白, 落下来溶去了祁奚脸上因发烧炽出的红,皮肤看起来红润里透着冷白,莹润得像由内到外透着光。

傅檐川轻轻碰了碰他的脸,然后把人按回去躺下, 矗立床边垂下视线说:“没有什么感情可以一辈子。好好休息。”

“怎么会没有?”

祁奚又蹭起抓到傅檐川的手腕, “只要你愿意, 我可以喜欢你一辈子!你是不是隻想跟我随便玩一下, 然后就赶我走?”

他说着委屈起来,但是很为傅檐川着想地说:“这样的话, 那你能不能久一点?我真的会舍不得你。”

傅檐川手里捏着刚给祁奚喂水的纸杯,一动不动了片刻,又把他按回去,“好好休息,我去扔垃圾。”

祁奚这回终于没有起来了, 他肚子还疼,脑子也晕, 把自己裹在毯子里缩起来, 留了一隻眼睛盯着傅檐川走的方向, 坚持到傅檐川回来了才闭起眼睛。

傅檐川坐到祁奚病床旁边的塑料凳上, 祁奚哪里都没动, 眼睛还闭着, 但是从毯子里伸出来一隻手, 先是摸在他膝盖上,然后往上找到了他的衣角,抓在手里就不松。

这里暖气不够, 手这样放在外面没一会儿就冰凉了,他看着那隻手半晌, 终于还是握上去。

第二天一大早,邱逸舟找来医院,祁奚还在输最后的药水,他走到病床前看到傅檐川气定神闲坐那里,严严实实握着祁奚的一隻手,眼睛下面起了一层青黑。

“傅总,你在这儿坐到了现在?”

邱逸舟开口,傅檐川像才发现他来了,抬眼瞥过他,又看向了病床上的祁奚没回他的话。

他忍不住说:“当年乔野受伤你也没这样,是今时不同往日,还是你与往日不同了?”

傅檐川不回答,他把祁奚的手盖回毯子里,起身活动了一下胳膊问:“酒店的东西收拾过来没有?”

邱逸舟的眼睛倏地充满好奇和疑问直盯向他,“那个,我看房间里的套一个没用过,你不会真的没有七情六欲吧?”

傅檐川警告地横了一他一眼,转过去看祁奚的药水,最后一点差不多完了,他叫护士来给祁奚拔针,拔完才低下身去把祁奚叫醒。

天亮前祁奚都没睡着,一会儿疼,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会又要去厕所,特别会磨人。他有些好奇祁奚把自己说得没人管,到底是怎么长这么大的,以往到底是谁在让他折腾。

“呜——”

祁奚伸了一个懒腰才看清傅檐川,结果这一伸肚子又被他伸疼了,他立即缩起来。

傅檐川手按到了他肚子上说:“别乱动。”

他在床上拱了几下终于好一点,傅檐川把他扶起来,“要回去了,能走吗?”

“你让我抱一下就能走了。”

邱逸舟在旁边听得嘶了一口冷气,傅檐川真的凑过去,让祁奚扑到他怀里蹭了半天,祁奚终于掀开毯子下床。

傅檐川倏地向他问:“衣服。”

“仆人”邱逸舟把给祁奚带的衣服奉上,傅檐川将袋子转交过去说:“去卫生间换。”

医院的冷气不够足,祁奚里面隻穿了单薄的睡衣,从毯子里出来就有些冷,他接过傅檐川递来的袋子急忙往卫生间跑去。

傅檐川跟在他后面说:“慢一点。”

卫生间是那种很多隔间在一起的,一早的人还不多,刚刚打扫过很干净。

祁奚随便进了一个隔间,把袋子挂在墙上就开始脱衣服,但脱到裤子的时候单脚没有站稳,倒去撞在了隔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下一刻,他忘了锁的门被推开,傅檐川从外面看进来,从头到脚扫了他一眼,挤进隔间里把门关回去。

他不知道傅檐川进来做什么,他现在的状态是睡裤只有一条裤腿挂在脚上,那隻脚正举着要把睡裤取下来,可是失去平衡,全靠倚在隔板上撑着。

傅檐川什么也没说,靠过来扶住他,另一隻手落在他有裤子的那条腿上,稳稳地抬住,手掌贴着他的腿缓缓滑过去,将剩的那条裤腿取下来,然后把他的腿放下去,终于正式地看向了他。

祁奚没傻到察觉不出正常没谁会这样帮人脱睡裤,他避开了傅檐川的视线,推开傅檐川还扶着他腰的手说:“我可以自己来。”

傅檐川不回答他,但也不动,就立即在门板对着他一动不动,眼睛落在他身上。

“你出去。”

傅檐川有理有据地回答:“怕你又摔了。”

祁奚觉得他摔了也没关系,可望了一眼傅檐川他默默地接了这个理由,稍稍往后退了一点。

但这隔间就这么大,他退不到哪里去,只能与傅檐川隔了不到一隻腿的距离,将剩的上衣也脱了,顿时全身就只剩下最后的包裹,他想到昨天的单人沙发,莫名地愣在那里。

“快穿好,你还在生病。”

傅檐川提醒,祁奚才反应过来冷,连忙把衣服往身上套,为了节省时间他连扣子都没扣,全穿在了身上再说。穿裤子的时候又没站稳,傅檐川又扶着他帮他把裤子穿了上去。

穿好后他下意识又推开傅檐川,急忙地去扣刚没扣的扣子。

“扣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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