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九章 进步女青年(1 / 2)
他的投降,即使无碍于抗战,也足以教全世界怀疑中国人,轻看中国人。汪逆,比敌人还更可恨。
这是一九四四年发表,四八年结束,长达百万字的《四世同堂》中,老舍先生所写的对于汪逆兆铭的评价。是中肯的,正确的,一针见血的。
汪兆铭在河内遭刺杀的事扩散,多数人都是叫好的,恨汪逆不死。对于戴雨农来说就不一样了,毕竟刺杀汪兆铭的是他的人,刺杀失败,那是他没干好活。尽管他已经是精锐尽出,天不遂人愿,但他是军统第一责任人,光头火气上来了,可不就是骂他么。
他还没办法去骂下边带头执行任务的陈恭澍,毕竟人家确实尽力了。只能自己生闷气,不断的急电河内,让他们继续找机会动手,务必制裁汪逆。
但他们没机会了,汪兆铭本就有了防备,甘愿当王八,内部防卫力量也不差,怎么会给陈恭澍等人可趁之机。
何况影佐祯昭也已经带人过去了,到了河内没两天,直接乘船离开。陈恭澍等人只能无奈的撤回,其他人各干各的,陈恭澍却是在重庆坐了两个月的冷板凳。还是那句话,做好了不一定有赏,做不好却是一定要罚,戴雨农那心狠手辣的小心眼,没收拾陈恭澍,都已经是看在过往干事得力的基础上了。
这些事当然跟王言没关系,他最近一直忙的就是销售青霉素。这是除了汪兆铭以及前线战事以外,当今中国最重要的一件大事。
如同在几十年后,总有些新闻弄出来,说什么什么技术又取得突破,达到世界领先水平所带来的那一瞬间的自豪感,以及屈辱感一样。现在的青霉素,就是这么一个东西。在饱受摧残的、落后的、穷困的中国大地上,出现了一款世界领先的神效抗生素,意义是不同的。尽管很多人不知道到底什么用,但也不妨没来由的一阵自豪,那是源于传承千年的民族力量。
经过了一段时间,青霉素的药效得到证明,对比磺胺的优越性更是突出,各个国家的人如同哈巴狗一样的聚集到了王言这里,同时他们又走外交渠道,去联络红党,甚至是国民党。
毕竟真的说起来,现在的红党的军队还在国军序列中呢。而且现在代表中国的政府,就是重庆。外国援助等等,也统统都是给到了重庆,红党别说喝汤,能沾上两嘀嗒都好不错了。年前时候国民党还会呢,溶共、防共、限共、反共呢,怎么可能给红党好处,壮大红党。
红党的壮大,还是自己敌后打游击,积少成多攒出来的。说的硬气一点,是从敌人的手里拿过来的。抗战如此,解放战争也是如此。
所以这帮洋鬼子挺搞笑,找国民党有鸡毛用。国民党还好声好气的,跟红党研究青霉素的价格、份额问题呢。
要说最硬气的,那还得是小日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日占区的地盘,按照中国地理三阶梯的说法,那就是他们占据了几乎全部的第三阶梯,是中国主要的平原地带。他们掌控着绝大多数的码头、港口,用岩井英一的话说,那就是路在人家手里,货运不过去,青霉素卖了再多钱也没有用。
不过也不是必须从东部地区过来,在西边运送虽然更费劲,但也不是没有路,日本人并不能完全控制所有的出路,所以这成了红党的筹码。
最后定下的是六成磺胺的价格,但不是无节制的买,只有一部分。中间的差价,就是红党交的过路费,可以查,但是不能扣。如果还想要再买,那就得是市场价了。
至于市场价多少,卖给其他外国人的价格,就是市场价。而这个价格,不出所料,被炒的比从海外运过来的磺胺高上不少,再由这些人运回到欧美,那价格是直冲天际。虽然随着产量的提升,这个价格势必会持续走低,但这前期的快钱,就已经十分庞大,红党可没想着要自行车。
其他的事,当然不需要王言这个大老板亲自出马。但是这一次涉及到的不是洋鬼子,就是日本人,只有他亲自上。再有一点,也是交易的数目太大,各种各样的物资,需要在上海、广州等多个码头卸货,之后还要再捣腾,再加工,再运输,以顾永诚为首的经理人,他们的能力还不足以周全应对。这也是需要他出马,把前期的底子打好,让公司适应更多、更大的业务。
而他名下的产业,也在继三八年大扩张之后,在如今的三九年,又一次的有了大的突破。基本上,他已经算是现在的中国首富了,尽管他实际上都掏不出多少钱……
主要他的生意规模在那里,是一家正经的跨国公司。他的青联银行在英法美都有分部,他的饮料、方便面也在返销欧美,颇受欢迎。他的合作伙伴也是遍布世界,尽管多数他在买,但那也不耽误他手握巨量物资,不耽误他赚钱。
生意做这么大,不是他想的,是时事使然。以前,他要给红党送东西,就必须摆平国民党。后来,他要给红党,给国民党送东西,就必须摆平日本人。他要摆平,就要让出利益,而出让利益,他还不能少赚,不能让别人少赚,那自然就要扩大规模。
所以严格说起来,他的公司,他控制不了,只能膨胀下去。
虽然有了青霉素,但是磺胺的价格仍旧没有降下来。因为毕竟是不同的两种药,而且就是磺胺都供不应求,怎么可能降价……
等王言忙活完这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时间也到了五月份。
又是一年盛夏来临,上海仍旧是那么燥热,但天公作美,尽管阴天很让人不舒服,但在燥热的天气中,下起了小雨,总能给些清凉,还不太影响人们的工作,那是再好不过了。
小雨上午开始下,呱嗒一天未见停息,晚上反倒愈发大了起来。有人喜欢雨天,有人不喜欢,王言喜欢。因为雨水冲刷,会带走一些污秽,掩去一些痕迹。
花园洋房中,汪曼春的双脚紧绷着,后背反弓而且,用脖子顶在柔软的床上,微张着嘴,呻吟落下,她满足的长出一口气,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伸手撩起汗湿的长发,又一次的对那个将她双腿放下的男人说着‘你也就这点儿用了’……
正在此时,沉闷的枪声穿透层层雨幕,自北方传来,透过开着的被雨打的落满水花的窗户,传到了屋内,落进了床上的二人耳中。
单一的枪声其实并没有多大,根本传不了那么远,但没完没了的密集响起,那就是两回事儿了。不过现在下大雨,听的根本不真切,几乎是若有若无。若寻常人根本不会在意,但床上的二人不同,他们都对枪声很敏感。
汪曼春蹙起眉头,侧着脑袋,认真分辨:“是枪声?”
王言点了点头:“是。”
“你猜是因为什么?”
“这还用猜?还不是汪兆铭么。一定是军统上海站的人动手了,就是不知道结果怎么样啊……”
汪曼春眉头皱的更紧了:“你怎么知道汪兆铭在上海?”
“两个月以前我就知道。”王言笑了笑:“当时青霉素刚到我的手里,那天我去找了岩井英一。恰好在前一天,汪兆铭在河内遭到陈恭澍等人刺杀,岩井先生跟我透露了,说汪兆铭可能会先来上海。当天晚上你不是还找我了么,打听红党来信的事。你不是跟这怀疑我呢吧?”
王言将她翻了个身,一巴掌呼到她的屁股上:“我这两个月都忙的要死了,除了你,我没见任何日本方面的人。汪兆铭死不死,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汪曼春嘶了一声,无力的还了一下:“我怀疑谁也不能怀疑你,就是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消息,那天你可没跟我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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