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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一望无际的黑。

冷,寒冰刺骨的冷。

秦风丞感受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曾经差点致他于死地的饥饿与寒冷似乎离他远去,但他依然感到很不舒服,一种令他恐惧的空虚从他的下腹部升起。

“醒了就别装死。”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秦风丞费力睁开眼睛,明亮的天光从木质窗格射进来,刺得他几欲流泪。

阮因坐在他的床前。似笑非笑的表情既熟悉又陌生。

“怎么,见我没死,很失望?”他伸手轻轻摩挲着秦风丞的脸,随即手腕一转,掐住秦风丞敏感的后颈,把他按在床上,用犬齿狠狠一咬。

白梅的信香带着血气注入秦风丞的后颈,秦风丞脑子空白了一瞬,随即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涌入——

不对,不对,这不是阮因。秦风丞心里只剩下这一个想法,他惊恐地想,至少不是和他相处了前几个月的阮因。

后颈的疼痛伴随着信香一阵阵的袭来,他脑子越发清晰,这个人,是带着仇恨来的。

是谁?回忆将他推入冰冷的池水,他看见谵妄的鬼魂缠上了他。

是哪个冤魂又来索命?他绝望地想。

感受到身下的躯体逐渐停止了颤抖,「阮因」松开嘴,气定神闲地坐下,用手帕擦拭着嘴角的血。

秦风丞依旧维持着被按在床上的姿势,只不过亵衣被扯开,露出一截脖颈和两条还在流血的牙印。空气里若隐若现地散发着一股旖旎的木质甜香。

看着秦风丞仿若死尸的样子,阮因心中徒增一股烦躁。他伸出手,抓住秦风丞的头发,让他被迫和自己面对面。他看到秦风丞低垂着头,额前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鼻尖和一张苍白的嘴唇。他用另一只手将碍事的头发拨开——然而手底的高热和潮湿让他的动作突然一滞,抬眼看,秦风丞双眼紧闭,面色泛红,已然昏迷过去了。

他蓦然站起身,抽出另一张手帕用力擦着双手,少顷不知想到了什么,面露恨意,将手帕往地上狠狠一掷。

他走到门外,吩咐一边的属从。

“让白无疾过来,他知道要干什么。”

想了一会,又咬着牙道:

“治好,他害死我儿之事就既往不咎。”

“轻点……”秦风丞说。

阮因不理睬他。手在秦风丞胸前的软肉上继续揉搓——怀过孕后,他便开始涨奶,原本紧实的胸肌变得丰腴柔软,而那顶端的红樱也变得更加成熟,即使腹中胎儿已逝,每每拂过,仍能引起身下人的一阵微弱震颤。

秦风丞痛得脸色发白,却还不敢逃脱,他感到胸前似乎有无数钢针刺入,乳孔更是堵得发涨,阮因的手有意无意地蹭到时,他都忍不住发出泣音。

阮因有心作弄秦风丞,将那一对颇有重量的软肉置于掌心,纤长的手指在顶端的熟果上反复刮蹭。手掌加大力度继续揉捏。那果子却也可人心意,在阮因指下颤巍巍地立了起来,倒是让他想起夏日里家中常供的酥酪甜点心,淡色奶油抟成一座山状,上方点缀一颗赤色鲜果——他并不十分钟爱这类点心,然而此刻他却有些渴了。

他将秦风丞推到软枕上,避开日渐显怀的腹部,舔弄着其中一粒果实,一只手揉搓着秦风丞的另外一边,另一只手则探入秦风丞的下身,穴口早已被淫液与他自己的精液打湿,手指进入时滑腻而顺从——秦风丞也很顺从,手指进入穴口时,他没再挣扎,阮因只感受到秦风丞的大腿肌肉僵硬了一下,便刻意放松了下来。

阮因狠狠咬了一口秦风丞的乳尖,两指关节也更加深入地通入穴内,粗暴地反复剐蹭那敏感之处。秦风丞被弄得直发抖,面色潮红,眼神涣散,不一会就达到了干性高潮。

阮因抽出还在秦风丞体内的手指,感受到柔软内壁还在讨好一般吸吮着,不禁暗暗发笑。他直起身子,拢了拢被蹭乱的衣衫,欣赏着秦风丞大开双腿,淫水肆流的痴态。

他按上秦风丞的嘴唇,秦风丞两眼无神,下意识地舔弄着唇边的手指,阮因任由他舔着,拨开秦风丞肩颈处的头发,朝着腺体所在张嘴一咬。

哑奴十六,刚刚接替陈伯来这个院子里当差。

十六不是他的年龄,是他的名字,或者代号。意思是他前面可能还有十五个哑奴,他不喜欢这个称呼。他宁愿一直叫哑奴。

院子里住着谁,和那些“大人”们是什么关系,他一概不知。陈伯没有告诉他。陈伯不是哑巴,但他不让哑奴多问,大家族里总有些事关重大的秘辛,需要一些命贱且永远透露不了消息的人来维护。

他提起食盒,掀开帘子进入屋中。屋内应是未生炉火,乍一进来寒气竟有些侵人。哑奴轻手轻脚地放下食盒,端起还在冒热气的粥碗,抬脚迈入里间。

屋内人似是初醒,又像是坐在那里许久了。他披着一件有些显小的大氅,靠着枕头,坐在塌上。

哑奴眼睛尖,虽只看了个背影,但规矩还是学过的。他即刻低下头垂下眼睛,恭恭敬敬双手端碗,就要伺候那人用饭。

“换人了?”那人转过身来,像是问他。哑奴不敢抬头,只是轻轻点点头。

“走近些。我够不到。”那人又说。

哑奴忙往前凑了凑,头依旧是低着的,那人抬了抬手,无奈道:“我又不会吃了你,我手动不了,你来喂我吧。”

哑奴这才抬起头来,这下那人的样貌尽收眼底——男子相貌堂堂,气度不凡,身量高大,然而周身笼罩着一层颓废之气,脸色也相当憔悴阴郁,他不敢细想,跪在塌前的垫子上便喂起饭来。

男子吃的极少,一碗香粳米粥喂到最后还剩半碗,饭菜更是一筷未动,哑奴将其全部收进食盒内。

安置好这位新“大人”,他又轻手轻脚离开这间冰窟一样的屋子——没走几步就被拦下了。

是个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他连忙下跪,年轻公子摆摆手,掂起那方食盒,揭开盖子瞅了一眼。哑奴低着头,屏息敛气——“大人”们有时候心情不好,会拿下人撒气,他以前跟着江湖道士学过一点气功,这样挨打的时候不疼。

他跪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才硬邦邦传来一句:“无事了,你去吧。”

他这才弯着腰起来溜走。

陈伯来看他,问屋内的主可否为难过他,哑奴打着手势否认了,这次陈伯给他带了一些以及新的消息——那年轻公子是府上最尊贵的二公子,要伺候好,院子里的不清楚,不能打听——说这句话时,陈伯朝哑奴挤挤眼睛。

陈伯还带了一本破破的功法秘籍——哑奴一看到就站了起来——这是他好不容易搞来的,但是在从之前学规矩的院子里搬东西到这里时,不慎遗失了,哑奴因此难受了很久,细看却和之前那本并不一样,比那本要新一些。里面东西也多一些,他惊喜地抬头看向陈伯。

作为仆从,是不能学主家的功法的,但这类初学者的东西暗地里都流遍了,在他这个资历,一模一样的东西并不难弄。

陈伯慈爱地看着这个年满十六岁,却看上去像十四岁的孩子,他一生未曾娶妻,也自然无儿无女,这孩子相貌好,也算得上机灵,他觉得哑奴像是他自己的孩子。

陈伯离开了院子,他还有其他的差事。

哑奴依旧在院子里当差,他不知道的东西有很多,但言语限制了他的表达,地位限制了他的求知,这个院子其实不小,屋后有着大片竹林,后面是连延不断的青山,屋前是一片精雕细作的花园,工匠似乎想造势,于是假山幽幽,流水潺潺,但这都是哑奴所不能知晓的,他只知道这片院子竹子最多,他给这个院子起名叫竹园。

他还知道新伺候的“大人”性格虽阴晴不定,但很少为难下人,哑奴体型消瘦,那位大人甚至还会赐饭给他——他第一次吃那么香的饭菜,但不敢多吃,只敢将“大人”剩的半碗米饭吃掉。

秦风丞饶有兴致地端详着面前这狼吞虎咽的小哑奴。他显然没怎么学过规矩,或者只学了最基本最粗陋的那些,不知道吃饭要避开主人吃。但他并不介意,这小哑巴另有他用。

哑奴离开后,阮因来了。

他这几日心情似乎欠佳,秦风丞知道是为什么——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白无疾给他诊过脉——

“脉象无力,气血两虚。”

这话一落,阮因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二人走出屋门,似乎在探讨些其他症状,声音微小,他亦无心倾听。

阮因带来了一碗新的药。他正用药匙轻轻搅动,试图驱散热气。

看这个样子,他似乎是活不久了。秦风丞在心中淡淡地想着,他也这样说出了口。

阮因搅动药液的手一顿,脸色一下变得比乌云还阴。他站起来,猛的捏住秦风丞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口吞下药剂。

秦风丞倒也没想到他有这么大反应,自己死了对阮因来说难道不算是好事吗?

阮因松开手,秦风丞又倒回在塌上。二人静对着,并不作声,只听到秦风丞急促的呼吸声。

待到呼吸缓了过来,秦风丞突然开口:“把我的手筋和脚筋接回来吧。”从这个角度,他看不清阮因的神色,于是他又加了一句:“反正……我都快死了,我不想死的时候还像个废人。”

好像过了很久,阮因起身离开屋子,门摔的震天响。

看来他确实很生气。秦风丞心中暗暗好笑。他展了展肩膀,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

不出意外的话,他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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