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婚礼(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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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鸣的出现逗笑了所有人,谁结婚带墨镜啊?这时候耍什么帅?尤其是上楼梯时候因为看不见路还被绊了一跤的时候,我眼泪都要笑干了。

“感谢各路人士不远万里来参加我陆一鸣的婚礼”

“也是我吕鄂萱的婚礼哦~”

两口子还一唱一和的呢,我忍不住就向钢琴方向望去,有人拍了拍我的屁股,我一转身,发现我一直找的人就在我身后。

“别人拍我都拍我肩膀后背的,你怎么拍我屁股啊”,我调侃着坐在轮椅上的属于我的另一半。

“咱们得婚礼两对儿情侣四个人都在台上了”小萱接过话头。

“但其实是五个人。”陆一鸣补充道。

“五个人?”小萱装作一脸惊讶的表情,“还有谁?老公你怀孕了?”说着还要过去摸摸陆一鸣的肚子,“我看着是有点显怀。”全场爆发出一阵欢笑声。

“我这是刚才在后台偷吃席吃的”,陆一鸣解开一颗扣子,打了个饱嗝,“我的意思是我们还要感谢一个人——他就是我们**公司的老板——湛云浩,没有他就没有我们这么盛大的婚礼场面!我和我老婆都在贵公司工作过,尽管已经离职,但是也感谢老板的知遇之恩……”

我不由得看向旁桌的大老板,他还是和往常一样神色平静肃穆,在嬉笑着人群中凸显的十分扎眼,坐着也挺得笔直的身姿,剪裁十分合身的西装衬得身材修长,我心中感叹不愧是有钱人家培养的接班人。

一边是催泪节目,另一边是双口相声,这场婚礼就这样奇妙地落幕了,我对着桌子上的山珍海味早就垂涎欲滴了,搓了搓手瞄准了桌子上的几只巨大鲍鱼就要下手,谁知道老板的手横叉过来,“小政,干杯。”

看着老板将手里那半杯茅台一饮而下,我眼珠子都要掉进他酒杯里了,这是干嘛啊?我看着自己满满的一杯酒,咽了口唾沫,总不至于比老板喝的还少吧?我硬着头皮喝了四分之三,感受那酒水流进我胃里翻滚,烧得火辣辣的。

“小政?你孤独吗?”我和老板不知道对着干了多少杯,他抓着我的胳膊问我。

反正我是尽职尽责地陪喝了,头晕得不行,老板问的还算沉稳,但是我答的已经不沉稳了,“老板,你要是孤独了,你也找个对象,你这条件,不缺小姑娘往上扑,咱们虽然贵为总裁,但是相亲咱也不丢人。”

我还算清醒的半个脑子提醒我,这老板没头没脑地问我,别是看上我了,职场恋情不可取,更何况我更喜欢我家里那个小妖精。为了降低我在老板心里风流倜傥的形象,我借着酒劲儿抓着老板就开始哭,“老板我孤独啊,我可太孤独了!你说这世上谁不孤独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我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蹭到袖子上,一副窝囊的样子,“老板你说我这么多年我也没买得起房,我也没家人贴补我,我苦啊,我是孤独,我租着房子搬来搬去,我就想那个风雨里飘摇的浮萍啊!”

果然,还没等我构思完下一句,老板手早就从我怀里抽出去了,我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警报解除了,我神经也松懈下来,我断片儿了。

迎风吹酒醒,等思绪再次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我已经走出婚礼的场馆。我就这样半倚在小擎的轮椅上,推着他从礼堂出来。

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由得思考,头也开始发疼,脚下也感觉飘飘然。

依稀记得下午的时候,小萱婚礼结束刚还要去考**师证书,妆都没卸就跑了,我怕陆一鸣忙不过来,想留下等他一会儿却发现他也不知所踪。要不怎么说,他俩是合约情侣呢,没有一个对婚礼上心的。

大概是我酒后睡着了的缘故,再加上小擎的轮椅不方便,我们准备最后离开。所以等我们出来的时候,宾客都走得差不多了。我推着小擎过了马路,奇怪的是这附近一辆车也没有,出了园区,穿过这座公园,对面就是我们住的酒店。

“哎,我的包!”我的手还来不及从轮椅扶手上放开,眼前一道黑影闪过,挂在轮椅上的包就不翼而飞,那个小偷抢了我的包跑出去好远,那里面还有我和小擎的手机。

醉酒的我跑了几步就头晕目眩,摔在地上,再抬头,已经找不到那小偷的影子了。

彻底清醒的是第二天早晨,阳光照在我的脸上,刺得我不得不睁开眼睛,我发现我躺在小擎的轮椅上,身上还盖着他的毯子,小擎只是坐在地上的垫子上,靠着我的腿。

从小擎布满血丝的白眼球,我猜测他大概一整晚没睡,“是政哥的错,我不该喝那么多的酒。”我活动活动身体,还好h市一年四季都是这个温度,在外面睡了一晚我也只是腰酸背痛,如果换做是我的城市,估计不是脑损就是偏瘫。

“我们回礼堂找保安报个警吧!”我伸了伸懒腰从轮椅上起来,把小擎从垫地上抱起来,检查他的脚腕手腕都有没有受伤,像是在玩弄一只提线木偶。

“昨晚我去过了。”小擎说。

回到我们住的酒店后我迅速报了警,才知道那整片园区都是辉腾旗下的开发区,还没有正式对外销售,而辉腾就是我们老板名下的公司之一,由于平时不对外开放,昨晚园区正门被锁上了,那小偷应该是翻墙进来的,看来要提醒老板,围栏要加高呀!

我拿着浴巾擦着滴水的头发从浴室出来,小擎却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原来的地方。

“赵政,我们分手吧。”我只能看见小擎的嘴巴在动,静止了三十秒之后我才理解他说了什么。

“为什么?”突如其来的被分手让我摸不到头脑,我们已经安稳地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想,昨晚换成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都有能力不会让你在外面睡一晚上。”小擎只是淡淡的说,但是我能依稀看到他脸上的两道泪痕,知道他是哭过了。

“小擎,我从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去追歹徒了我才要担心死呢。”我知道他也只是自责。

“不,赵政。”我这个时候才发现小擎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他要到哪里去?回到那个恶魔身边吗?

“赵政,你懂不懂,我也是男人,我也想爱你,我也想保护你,想为你撑起一把伞,但是我做不到!”小擎苦恼的抓着头,身体是激烈的颤抖,“我到现在一直花你辛苦赚来的钱,我又不能为你做什么,我很痛苦,很痛苦很痛苦你知道吗?昨天晚上真的很冷,长期不运动的我身上冰冷,甚至没有焐热你的温度。”

“那又怎么样?你一直花我钱,住我的房子,甚至你门卫工作发的工资也没有给我花过一点,我有说过你什么吗?”我也顾不得头发在滴水,我实在是受不了他一有事情就要放弃掉我们的感情,“你就不能对我们乐观一点吗?你为什么想什么都那么悲观!”

“我就是个悲观的人啊,我的人生难道不值得悲观嘛?我的经历就造就了这样的我啊,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你期待中的我?还是说你只是爱床上的我?”小擎第一次对我大吼,不顾我的阻拦,拖着行李单手摇着轮椅就要离开,“你说着不在意,你还是在意我有没有把工资分给你不是吗?”

“我怎么就是在一起了?只允许你一次次抛弃我,我在一起你有没有爱我,有没有给我花钱也错了?你回来,你要到哪里去!你这个样子出去了睡大街上啊!”我的情绪被点燃,把他的轮椅从门口拖回来。

小擎睁大双眼瞪着我,“你也根本不相信我离了别人能活下去是吧!我在你眼里也是个生活不能自理废人是吧?”他看掰不开我死命抓着轮椅的手,索性一个挺身从轮椅上一跃而下,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从门口一步步爬了出去。

他的残肢撞到了轮椅的踏板边缘,划了个大口子,血流得不多,但还是很快浸湿了裤腿,留下一条血路,即便这样,他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我错了,小擎,我真的错了,我不知道我们之间为什么会搞成这样,我也后悔刚才提到他工资的事情,毕竟是他的第一份工作,是不是愤怒中脱口而出的话已经变了味道,变成了索取和指责,变成了看不起他的意思,一想到这我就懊悔的不能自已。

我掩面坐在床上,不敢去看地上的血渍,那些狰狞的血水好像变成了讨伐我的悠悠众口,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呢?我一直是谦让着他,我认为我确实是个好的恋人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合适吗?

“小擎,我尊重你。我们分手吧。”我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不再挣扎。

“起来吧,今天我们分开睡,名早我会帮你叫车,送到别的酒店也好,你自己租房子也好,你想回家也好,这个钱你就用工资抵给我。”

我要睡沙发,让他睡床上,可他偏偏不肯,非要自己睡冰冷的沙发,还要盖自己的毯子,我不与他争执,替他包扎好的伤口他也给拆掉了。

这个晚上是我们第一次睡一个房间,却没有睡到一起去,甚至我们彼此都毫无色情的想法,看着他的断肢,我第一次没有任何欲望。

床和沙发的距离不过一步远,月光照的皮质沙发闪闪发亮,沙发靠背隔在我们之间,我看不到他,却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我们离的那么近,却好像比月亮还远。

小擎没有选择回家,而是在市中心租了一间老破小,年久失修的卫生间还在漏风,窗框是木头的,我说找人给他换成铝合金的,他也拒绝了。不仅如此,他还把我替他垫付房租通通还给我,我手里拿着他的工资,感觉沉甸甸的,这次我可以花他的工资了,却不是我想要的方式。

太寂寞了。

小擎离开的第一个星期,工作日我主动加班到很晚,回去洗完澡累得不行,倒在床上就睡了,所以也没有觉得很难过。周末的清晨,习惯推着小擎一起去公园散步的我醒得特别早,穿上运动服出去晨练,感觉手上空落落的。第二杯半价的豆浆,我开始纠结到底该怎么买。

无事可做的时候,我总是下意识的翻看手机,点开短信息,把垃圾信息清空,然后点开通讯录,翻了又翻。终于有一天,我认为我应该转移一下注意力,于是我登录上尘封许久的账号,回到了da圈。

点开主页映入眼帘的就是几个大字《上任吧主去哪了》,是今年最热的帖子之一。好奇心驱使我点开里面,已经盖起了高高的楼,水贴也多种多样,最开始的几条,是许多人讨论我退圈的真实原因,最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说我被抓进去了。

“我回来了!”我在群里简单地发了一句话,一瞬间炸出了许多人,有的也是半退圈的状态,看我回来了,也开始按捺不住,想要回来,我们彻夜地交谈最近几年的时光。

“你这是找到真爱了啊”有人说。

“可是已经分手了,我觉得不算,既然回来了,吧里面这么多人,有得可挑呢!”

寂寞和空虚,加上那些圈里的朋友盛情难却,同小擎分手的两个月后,我认识了几位新的a朋友,只是我同之前的喜好有了很大区别。

从前的我,主要是断肢,不管是男女,我都会硬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激动,但这次回归,我只对断了腿的年轻男孩更有感觉,尤其是皮肤白皙的,有少年感的,以及骨感的身体。我知道,我还没有完全忘记他。

龚子朝是现任的吧主,他入圈比较晚,跟我几乎没有任何交集,只是听说过我的传说,我说传说两个字严重了,不过当年咱也是风云人物。

龚子朝并不赞同我还怀念小擎的想法,他觉得,我选择小擎,爱上小擎,全部都是因为我喜欢的就是他这种类型而已,不是因为他我才喜欢上这种类型的a,而是因为我喜欢这种类型的a才会喜欢上他。

所以,他给我介绍了个一模一样的替代品。

其实我从来不习惯把谁当做替代品,但是这个小朱和小擎真的很像,他比小擎还要年轻,就像我们初遇那时候的样子,皮肤白皙偏瘦,断了一只腿,更重要的是他还是个哑巴,他曾经是名运动员。

果然,我对小朱的身体也有感觉,这好像吻合了龚子朝的解释,他说他喜欢研究国外的有关性癖和性向的文献,国外这方面比我们发展早的多,已经有了很多研究积累,只是他英语没有那么好,翻译软件翻译出来的东西,一般中国人外国人都看不太懂。

小朱对我很主动,毕竟我还有没几天就三十岁了,身上也喜欢戴一些拿得出手的东西,比如手表,看起来像是个一表人才的成功人士。

生日那天正赶上周末,一阵门急促地铃声吵醒了已经习惯睡懒觉的我,我恼怒地去开门,一个脸盆大的蛋糕撞进我的视野,“您好,我们是**银行信用卡中心,祝您生日愉快。”

现在为了让人办信用卡,都这么上心了?

“那我不办卡,蛋糕还给我吗?”我问,其实我觉得白给个蛋糕也挺好的,省的买了。

“当然先生,祝您生日快乐!”邮递员把蛋糕递给我。

收到蛋糕,我迫不及待的拆开,刚好没准备早饭,嘿嘿。我搓了搓手,拆开精美的包装,竟然还是我最爱吃的橙子口味,这个口味的蛋糕真是不常见,我运气竟然这么好!

毕竟是过生日,也不能太没有仪式感,我翻遍盒子也没有找到蜡烛,又懒得出去买,只好用炉灶点燃了三根筷子插上,许了许愿。刚许上一个愿望,突然意识到这更像上香,我别过个生日给自己送走了。

吃了蛋糕,一出门,看到掉在门口的蜡烛和卡牌,捡起来一看,感觉有点奇怪,这个银行的标识,我可以确定我没有见过,更不可能留下过电话号码和家庭地址,这个信用卡中心不会是盗了我的身份信息吧?

正狐疑着,小朱给我发来短信,“政哥,生日快乐!”,哦,原来是他,昨天刚跟他说过我爱吃橙子蛋糕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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