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见(1 / 1)
北城的秋季非常炎热,即使是到了末尾也还带着丝丝热意,加上梅雨季节的到来更加让人觉得闷热。
赵琛和司机到病房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收拾妥当了。
“赵先生。”门口保镖推开门让开路给他。
坐在干净整洁的病床边,闭着眼睛面朝窗户的少年缓缓转过身来。他的鼻梁很高,五官端正,眉骨很深刻,一双眸子透着精光,一头棕发让他显得很不一样。
少年睁开淡蓝色的眼眸淡淡的叫了声:“赵叔叔。”
赵琛身上穿了一件休闲棉麻衫,黑色宽松裤子,脚上是一双深色布鞋。一手插兜懒懒散散走进病房,修长漂亮的手指转动手心里的串珠。上半身微微往窗边探,狭长的眼睛瞄了眼路上涌动的车流和窗外烈焰的阳光,转身冲着少年点了点头,“走吧。”
“好。”
司机和保镖得了指挥,先一步把少年的行李箱和硕大的琴盒往外拿。
少年忧郁的眼神紧追琴盒,脸上表情淡淡,顿了顿跟着赵琛往外走。
北城一连下了数日的雨终于停了,但地上还湿湿哒哒的,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泥土的气味,太阳透过云朵依稀往外探头。
别墅二楼的某间房内。
少女身穿一件很素的白色长袖衫,下身是一条黑色短裤。倒着躺在沙发上,两条白嫩细长的双腿裸露在空气当中,双脚搭在沙发靠背上摇摇晃晃。脑袋枕着沙发坐垫,脸上还盖着一本已经翻看的有些起毛边的《小王子》原着。
临近开学秦文晋在家享受最后的快乐,阳光透过落地窗晒在屋内。
房间里开着空调,气温偏低,很凉快。
音响里还播放着秦文晋最近正喜欢的美国男歌手最新发行的歌曲。她的嘴里哼着音响里正在播放的歌曲,旁边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少女却好像根本听不到一样,没想过要去接通或是挂断,任由手机铃响。
黑色宾利轿车停在门头镶嵌着一个金色‘赵’字的别院前。几秒后两辆车子依次进门,车轮压过碎石路发出一阵声响,又开了一段路后才彻底停下。
楼上房间里的少女敏锐的耳朵捕捉到这一声响,家里每一个人走路的声响以及家里每一辆车驶入的声响都是不一样的。
秦文晋知道是赵琛回来了。
她从沙发上跳下来,打开通往阳台的门跑了出去
温热的风猛然吹动房间里的窗帘,白色轻纱在房间里飘荡。
趴在水泥扶手的秦文晋双手遮在眼前,低眉看了眼第一辆轿车又看了第二辆轿车,眼眸微眯心想司机和保镖都下车了,赵琛怎么还不下来?
车里的少年看着车窗外的建筑物迟迟没有动静,过了会儿边的男人说了句话他才跟着下车。
赵家绿化面积很多,刚下过雨的空气中还带着泥土的芬芳,一朵朵白云在众人头顶绽放,阳光顺着云朵散落下来,正好照在少女身上,倾泻而下。
秦文晋俯身趴在阳台栏杆上向下眺望,长发顺着微风缓缓飘散。少女抿了抿唇,双手在嘴巴稍稍遮挡,只见她鼓足一口气,冲着从车里下来的男人身影大喊了声:“爹地!”
赵琛抬头看着她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客厅的方向。少女眉眼弯弯,开心地冲他比了个okay的手势,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注意到跟在自家爹地身边的少年。
少年只觉得此刻眼前的赵琛,和他之前认识的赵琛不是一个人。
这是at第一次见到秦文晋,那天午后阳光下的她闪着点点星光,整个人看起来显得异常温柔。
男人带着他走进主宅,司机将他的行李箱递给佣人。
赵琛嗓音清淡,看向身边的少年一字一句讲道:“刚刚那是我的女儿——秦文晋。年龄比你小一点,你也可以叫她andrea。”
说着很快从二楼跑下来一位身着白色长袖牛仔短裤,光着脚的少女。
她瘦弱的身躯直直扑进赵琛怀里,赵琛笑着扶了扶她的额头,语气温和宠溺:“你又不穿鞋!”明明是职责的话,从男人口中讲出却异常温柔。
赵琛转身去给她拿了双拖鞋放在她脚边,溺爱道:“穿上。”
少女耸耸肩,咧嘴笑着穿好拖鞋。
赵琛手上的串珠戴在手腕上,招呼道:“阿晋,这是at,未来会在咱家借住一段时间,你可不要欺负人。”见她没有搭话赵琛默默动了动手,宽厚的手掌若有若无地捏着她的后脖颈。
被锁脖捏着命脉的秦文晋微微侧身,视线落在他身上,乌黑亮丽的大眼睛打量起少年来。
她这才注意到一直跟着自家爹地的少年。
at一身白衣黑裤,身材清瘦修长,五官硬朗,棕发蓝眼,眉眼深邃,长相是个百分百的欧洲风人脸。
他身后还背着一个黑色大盒子。
秦文晋看着他那双清澈干净,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眸心生羡慕。对比自幼在复杂家庭长大的自己,他实在是太干净了。
“大提琴?”秦文晋指了指他身后背着的超大琴盒问。
at点点头,微笑着回答:“yes。”
秦文晋的双手背在身后,抿唇笑了笑,俏皮的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少年。
她的注视是光明正大地打量,从头到尾从上到下的打量。似乎要把眼前这个少年,一分一寸剖开研究。
许久后,她慢悠悠地垂眸看他一眼,脸上浮现浅淡笑意,右手随意将垂落在脸颊的长发别在耳后,伸出手微微笑着说道:“hello,我是秦文晋。”
她早就听小爸说家里要来一位赵爹朋友的儿子,直至今日才得以相见,没想到还是个外国人。
少年唇角弯弯,握住那只白皙瘦弱的手,声音像微风一样,柔柔道:“你好,我是at。”
纵使是炎热的夏末,可被他握在掌心里的这双手却无比冰凉,at不禁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少女了。
秦文晋天生眉眼带笑,声音软软:“weletoourhotel。”欢迎你的到来。
她这双眼睛要是装起无辜和乖巧来,恐怕没人会不信。从小到大她就是靠着这本事把大人们哄得团团转。
赵琛这趟可不白回来,他还有账要跟秦文晋算呢。
秦文晋看到他意味深长地眼神心道不妙,抬脚就想跑。
赵琛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一把拽住秦文晋枯瘦的手腕,转头高声冲着边上的佣人吩咐道:“林嫂,带at去看看他的房间,其他人先下去。”
“好。”林嫂内心一震,点头应下。垂头叹了口气,转身带着at去了楼上他的卧室,“at,我带你去你的房间。”她在心里不停地叹气,怕是又有一顿说教等着秦文晋。
少年礼貌又梳理道:“谢谢。”从始至终身后那个大提琴都是他自己拿着。
林嫂三步一回头,目光依依不舍看着等着挨训的秦文晋,没办法她只能先带at去楼上他的房间,“房间是小姐整理的,她说您会喜欢。”
秦文晋的审美没有什么蓝蓝绿绿粉粉嫩嫩的颜色,她眼中只有黑白灰,整个赵家的房间在她的装饰下都是清一色的冷调色彩。
at看到桌子上摆着一个礼盒,黑色的,不大不小。
林嫂说道:“这是文晋的一点心意,她提前很久准备的。”
at看着礼盒没有说什么。
林嫂带着at上楼了,其他佣人也撤退,一时之间硕大的客厅只剩下父女二人。
周围气氛凝固,气压极低,静的秦文晋动也不敢动,呆呆站着,喘息的声音都小了。
赵琛松开手,走到沙发旁坐下,不耐且烦躁地扯了扯衣领,沉声呵斥道:“还得让我请你过来吗?”
秦文晋垂着脑袋,磨磨唧唧,一两秒的路愣是磨蹭了快二十秒才走过去。她不敢坐,怔怔站在赵琛面前。双手背后,用力揉了揉有些泛红的手腕。
等她再抬头,那双漂亮的眸子眼含泪水,声音软嗲嗲的:“爹地~”
“停!”赵琛避开她委屈巴巴示弱的眼睛,无情打断她:“你别来这套。我今天是奉你小爸的命令来问候你的。”
下一秒秦文晋收起欲要出框的眼泪,抿了下唇,倔强地扬着下颚,无所谓道:“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赵琛气得脑袋瓜子嗡嗡疼,真的很想把她的耳朵拽下来。
大概快一个月前恰逢赵琛和秦莫出国工作不在北城,秦文晋难得有兴致,大晚上跟北城富贵圈里的那群狐朋狗友去潇洒。
也就这次太寸,不巧遇到了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惹怒了脾气怪怪的秦文晋。
酒吧光线昏暗,屋顶上闪烁着各种五颜六色的彩灯,音乐声震耳欲聋。
二楼卡座区域。
“秦家算了屁啊,要不是我家好心拉他们一把,秦家那群人早饿死了。”
人群中,被簇拥着的男生翘着二郎腿,撩着一头碎发,脸上表情得意,眼神藐视一切,颇有‘一副天下是我的’的样子。
他讲话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恨不得连周围路过的人也能听到。
他得瑟地抖着腿,喝了口酒,继续吼叫输出:“如今的秦家就是一团垃圾,扔大马路上都没人要的垃圾。”
边上一女生不认同他的话,翻了个白眼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秦家再怎样人家毕竟是秦家欸。”
被簇拥着的男生又喝了口酒,表情不屑,‘啧’了一声,鄙视邪恶地眼神瞥她,反驳道:“那又怎样!就城南那块地,要不是我爸仁慈,就他秦家?呵呵”男生嘲讽的哼笑两声,语气透着瞧不起,“秦家早晚得败!她林宝儿有什么可傲的,秦家还不是到现在都不承认她!”他又喝了口酒,拇指指腹按了按嘴角,咒骂道:“他妈的,老子能看得上她,是她的福分。不洗干净过来陪我,还耍什么大小姐脾气!妈的!婊子真贱!”
“呵呵”周围几人静静笑看他吹牛。
另一人说:“再怎么说她现在是秦家唯一个女孩,怎么样秦家人都会给她撑腰的吧。”
“放屁!”那男生继续骂:“秦家今年黄了多少个项目了!要不是我爸心慈手软一直给她们注资,她还能是秦家大小姐?”
边上一男生放下酒杯,匆匆打断:“欸欸欸可不是啊。”他摇头说,“你快别胡说了。甭管秦家在不在,她可都不是秦家大小姐啊。”
周围几个不明了的人发出疑惑:“你什么意思?”
“她不是,你是啊?”
“哈哈哈就是,你想当大小姐也得看看你性别吧。”
“滚蛋!”刚刚讲话的男生挑了挑眉,耸肩说道:“秦文晋啊。”他看周围人像看白痴一样,惊呼:“你们难道不知道秦家大房和现任结婚前还有一任老婆吗?”
众人纷纷摇头。
男生舔了下唇,饶有兴致继续说:“据说是个外国人,俩人生了个混血。不过,后来离婚这混血好像被亲妈带走了。”
“啧——”穿着暴露的长发美女砸吧砸吧嘴,叹息道:“豪门恩怨多啊。不过听你这么说,这位才应该是秦家大小姐吧人家可是原配的小孩欸。”
“那可不呢,从古至今只有正室原配的孩子才能说是嫡子呀。”
“嘿嘿。”几个男生互看一眼忽然很猥琐地笑了起来,其中一个说:“混血欸,应该很好睡吧。”
“哈哈哈哈,据说混血都长得很好看,操起来不一样。”
男生们恶俗轻薄的讨论起女性,旁边有个女生娇柔地在她身边的男生身上轻轻捶了一拳。
在和他们这个卡座背对着的地方坐着一个长发飘飘,嘴角挂着浅笑,眼神阴暗冰冷,浑身散发着死寂的女生。
人身体不好,有时五官就会灵敏很多。
秦文晋就是,她身娇体弱,但她耳朵有时很好使,比如现在,对方这些话几乎是专挑她不爽的说。
这些被他们议论的话就好像是一把又一把火苗,朝着秦文晋身上扔,恨不能烧死她。
秦文晋身边的几人稍稍愣了愣,对方的话他们断断续续也捕捉到了几个字,不难猜测说了什么。
卡座氛围有那么一瞬僵硬,霍斯承站起身刚想说什么呢,秦文晋淡淡笑着继续搭话,聊起了刚才的话题。
就在大家都以为她不生气之时,秦文晋忽然站起身来,面色淡定,嗓音轻飘飘说:“去个厕所。”
傅玦呆愣愣给她让开位置,嗫嗫嚅嚅欲言又止:“阿晋,我陪你去吧。”
“不用。”秦文晋抿着唇,冷冷的声音打断他,低着脑袋藏起脸上的情绪,嗓音压低:“我自己去。”
少女瘦得如柴的手按在傅玦的肩膀上,好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动弹不得。
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漆黑亮着五彩灯光的过道里,傅玦望着她消失的地方眼底划过一丝惆怅。
他怀疑,此刻真实的秦文晋可能并不像刚刚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安静。
摆脱朋友们关注的秦文晋下楼去了吧台,淡淡说:“给我一杯果汁。”
调酒师礼貌倒给她。
秦文晋抿着唇,耸了下鼻梁,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不好意思刚我朋友买了个甜瓜,有没有小刀可以借用一下。”
调酒师一顿,迟疑了一下。
秦文晋眨巴眨巴她那双混血的大眼睛,笑容魅惑。
不得不说长得漂亮还是有用的。
调酒师陷入她温柔的笑中,从吧台内拿出一把弹簧刀递给她,叮嘱道:“刀子锋利,用的时候还望小心。”
“嗯。”秦文晋点点头,收起刀子端着酒杯转身离开。
在她转身的那一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冷着一张不露神色的脸一步一步越过人群走向二楼卡座区。
在吵闹的酒吧里她的脚步很沉很稳,隐约间还能听到鞋跟触碰楼梯台阶发出的‘铛铛’声。
此刻的秦文晋就像是一头行走在漆黑夜里的疯兽,右手捏着装着果汁的酒杯,藏在衣袖里的左手捏着一把弹簧刀,步伐沉重走向刚刚议论秦家的那群人所在的卡座。
美女的出现很快引起几个渣男的注意。
“哟,小妹妹一个人吗?”
“来哥哥这边坐啊。”
“一起喝一杯。”
秦文晋不露形色,脸上堆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径直走向刚刚话最多,也是被他们围簇的男生面前,举着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男生两眼放光看着她,拉着秦文晋的手邀请她一起坐下来玩玩。
“好啊。”秦文晋的声音冰冷刺骨且悠长,宛如从地狱里传来的。她不动声色微微弯腰放下酒杯,低头静静看着,娇嗔了下:“可是,我喜欢看手相欸。”
男生兹当这是她的邀约,高高兴兴毫无防备伸出手在她眼前。
在所有人没有看到的黑暗里,她右手握着男生的右手,左手握着刀子贴向男生的手腕。说时迟那时快,抬手快速下去,散着银光的尖刀狠狠刺进男生的手腕,划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男生瞪大眼睛,嘴唇微微张开,声音卡住,唇角抽动了好几下都没有发出声音。
秦文晋的脸上挂着诡异神秘的笑容,目光痴痴看着他鲜血淋漓的手腕,像极了希腊神话故事里的漂亮恶魔。
周围人全部起身怔在原地,男生被她的行为吓得坐在沙发里不知所措,毫无反应。
“疼吗?”秦文晋的嘴角露出得逞的笑容,捏着刀柄的左手狠狠地把刀子往男生的手腕里刺。鲜血哗啦啦滴的到处都是,她故意转动刀柄,朝着手筋和动脉的地方刺。
秦文晋笑着抬头痴看着他,眼眸寂静,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似乎这一切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白嫩的小手死死抓着他的手,不让他逃。
“啊——”一声尖锐刺耳的男性嘶吼声传入二楼卡座区很多人的耳朵里。
伴随着男生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求救声的还有秦文晋仰天长叹的大笑声,她笑眯眯把对方手腕硬生生割破,挑断筋脉露出白骨。
明明是在笑,可她的笑声里听不出一星半点儿开心快乐,有的只是空寂的恐惧与可怕。
犹如一个从地狱里来的魔鬼。
“卧槽!你谁啊你!疯了吗?!”
受伤男生身旁的一个男生最先反应过来,怒吼着咒骂一句,伸手一把推开秦文晋。
瘦弱如风的秦文晋毫无防备被对方推倒在地,‘咚’沉闷的一声,额头撞在黑色大理石茶几的尖锐边缘。
一股鲜血从她的额头溢出。
‘哐当’一声,沾着血的刀子掉落在地,男生仅剩部分骨头与皮肉相连的手自然垂落着。
她捡起地上的弹簧刀握在手里,看着地上那些鲜艳的血色扬起了头,望着黑漆漆但又有些闪眼的天花板,有气无力冷幽幽道:“我就是你们刚刚在聊的秦文晋啊”说着她笑了起来,笑声阴暗:“呵呵呵呵”
额头的鲜血顺着她雪白的皮肤往下流,染湿她乌黑浓密的眉毛,流入她深邃的眼眸里。
秦文晋活脱脱像个鬼,吃人血的女鬼。
“阿晋!”
傅玦等人过来时便看到这么一幅画面,秦文晋手里拿着刀,一步一步逼近受伤的男生。
男生被她吓得跌坐在沙发里,她的刀尖从对方的胸膛一路往上,划过他的锁骨再往上停留在他的脖颈处。
那地方的动脉比手腕多,一刀下去,必定致命。
不死也得脱层皮。
“阿晋!你住手!”傅玦顾不得穿越人群,抬腿跨过台阶踩在沙发和茶几上,迅速冲到她身边将她揽在怀里,捏住她拿着刀子的手柔声道:“阿晋,是我。你看看我,我是傅玦。”
秦文晋雪白的半张脸染着鲜艳的血色,霍斯承挤进人群,惊得直吞咽口水。来不及思考,脱下外衣捂在她血流不止的伤口上。
“不可以,阿晋不可以。”傅玦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眸中带着强压的镇静。
他喘着粗气,语气特别慢,一字一句再强调:“阿晋乖,你看看我,我是傅玦啊。乖,把手里的东西给我好不好。”
秦文晋精神恍惚,呆愣愣地看着他,似乎并不认识他。
手上的力度一点不减,傅玦好几下竟没能掰开她拿着刀的手。
“阿晋,是我,傅玦。”傅玦的声音好像有一种莫名的蛊惑力。
秦文晋在他的呼唤下逐渐清醒过来,眼神迷离失神,嘴巴开开合合,最后晕倒在傅玦怀里。
“啊——”
“秦文晋!”
周宇森等人过来时都惊呆了,他们下意识以为秦文晋被欺负了,可是看到男生断了的手掌都怔住了。
周围有人报警有人打急救,特别乱。
当天夜里秦文晋因为外伤再次进了抢救室,伤口发炎高烧让她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是icu里度过的。
这人家里扬言要让秦文晋断手断脚,百倍之痛来偿还。
结果警察还没上秦家的门,经侦和税务局就找上那人家里了。
后来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但这人一家子却是再也没在北城出现过了。
大家讨论起这件事都感慨当时要不是傅玦在现场,秦文晋这个疯子只怕是第二下能直接割穿对方的脖颈动脉。
“阿晋,你不光姓秦,还是我赵琛的女儿。”赵琛四指指尖抵着拇指指腹来回摩挲,声音越发沉:“类似的事情下次不必亲自做,毕竟你这双手是要干干净净的。”
秦家做什么,赵家做什么。
虽然秦文晋不会像探索秦家一样探索赵家,也不会查赵琛和秦莫动态去向,但有些事情她还是知道的。
当然这俩人也没想瞒着她,毕竟外人皆知赵琛是秦文晋的养父。
赵家自古做的事情多少是沾点不干净,也就到了赵琛这代逐渐洗干净了,但是他不想把秦文晋扯进来。
秦文晋恢复一本正经的语气:“我知道了。”
赵琛难得回来一趟,硬是等到陪二人吃过晚饭以后才走。
临走前赵琛还不忘再三叮嘱秦文晋,“阿晋,哥哥才来什么都不懂,你带着点。等开学了哥哥跟你一起去学校,照顾着点哥哥,别欺负人哈!”
秦文晋挑眉,比了个手势,“okay!”听闻这话秦文晋便知道眼前这男人近日不会回来了,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赵琛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还不知道。”
秦文晋乖乖笑了,“代我向小爸问好~”
“嗯好!”赵琛点点头转身离去。
夜色中,秦文晋站在廊灯下目送赵琛的车子驶出宅院,大门关上的那一刻秦文晋脸上少有的笑容也随之消散不见。
她冷着一张脸走回主宅,迎面站着的少年使她止住脚步。
秦文晋心想眼前这个少年也太好看了吧,他此时看着她的眼神干净清澈,就像是透亮的海水。
他的好看让秦文晋忍不住对他产生好奇,可奈她不禁在心里嗤笑一声,算了吧
赵琛走后秦文晋脸上笑意全无,她看着少年无奈摇头。
恰好此时佣人拿来秦文晋正在响的手机递给她,看到来电显示秦文晋动了动眉尾,本想说点什么但她顿了下,呼了口气也没说了。接通电话转身往楼上走,电话接通的那一秒她的嘴角微微有了些笑意。
电话是远在千里之外的arciawong/玛西娅黄女士打来的。
arcia女士是秦文晋的亲妈,中法西班混血。
秦文晋的姥姥是个中法混血,姥爷西班牙人。
这母女俩完美地继承了爹妈的优良基因,只不过arcia女士长得更像欧美人。
arcia自从和秦汉离婚以后就回到西班牙生活了,后来又嫁了一个英国人。早几年夫妻俩在法国生活,不过最近几年回到英国了。
因为秦文晋身体的原因再加上arcia有自己的事业要忙,所以母女俩并不常见面,不过好在秦文晋懂事儿,arcia又很会来事儿,母女俩的关系并没有因为不在一起生活而变差,反而相处起来俩人更像是姐妹。
秦文晋经常会向arcia吐槽生活,比如现在…
arcia语调轻快,中文标准:“andrea宝贝在做什么?”
“刚回房间。”秦文晋打了个哈欠,回到房间就把自己摔在柔软的沙发上,整个人懒散地横躺着。
“ian呢?”
秦文晋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中法西英混血,叫ian中文名黄伊恩。是arcia和现任丈夫生的,比秦文晋小几岁,姐弟俩关系极好。这小男孩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老大叫roy,老二叫ivan,都比秦文晋大一些。
“去学校啦。”
“喔。”秦文晋努努嘴,她本来还想和弟弟通话的,这小家伙因为秦文晋前程子说她春假不去英国陪他过圣诞节,跟她置气。
“我想你和ian了。”
arcia笑嘻嘻地说:“那你还不来。”
她盯着星空屋顶呆愣了几秒,“赵爹地,今天带回来一个男生。”
“咦?好看吗?”不愧是母女,arcia来了兴致,眨着大眼睛问:“是andrea喜欢的类型吗?”
秦文晋回想到今日的见面,她不得不承认赵琛今天带回家的这个男孩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生。
“好看。”她叹了口气:“他不是中国人。”顿了顿她继续说:“他也不像是亚裔。”
arcia露出一个笑容,挑了挑眉问:“嗯?赵琛哪里搞来的?”
“啊小爸说是他朋友家的小孩,我也没有多问什么。”秦文晋的声调不高,语气平缓。赵琛的朋友,还是国外的朋友,她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人和家庭。
arcia努努嘴问道:“他叫什么呀?难道长得比傅玦还好看吗?”
傅玦……
秦文晋心头一颤,抿了抿唇许久没开口。arcia知道她在想什么,秦文晋和傅玦那点事儿她都知道。
秦文晋张了张嘴,如鲠在喉,心里莫名有些难受,呆了几秒才缓慢说道:“at。”
赵琛来无影去无踪。
挂断和arcia的通讯,秦文晋的心情有些低落。
近几年来秦莫很少回来了,就连赵琛也不怎么回来了,赵宅明明是赵琛的家,可是他俩宁愿住在外面也不怎么回来住。这一次也一样,赵琛陪二人吃过晚饭便离去。
即使秦文晋很想他留下,即使他知道秦文晋想他留下,可他还是离开了。
想到这里秦文晋的心里越发难受,在秦家她不受欢迎,到了赵家她还是一个人。
秦文晋越想心里别扭,最后在委屈中昏昏欲睡。
赵家地大家大,除了给主人们住宅的主楼以外它还有后院,后院建了两栋给佣人入住的房子。
因为生活作息时差不同等各种原因,后来几天秦文晋和at两人基本没怎么见过面。
at每日做最多的事情就是拉大提琴,百般无聊他还会游走在赵家后花园,逗逗羊驼,玩玩孔雀,左右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自从他来了,大清早秦文晋经常能在房中沉睡时听到他在隔壁拉大提琴的声音。
这天清晨阳光好,屋内白纱轻抚,床上的少女一觉睡到自然醒。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微微飘动的轻纱晒进屋内,秦文晋睁开眼睛缓了许久,刺眼的光线让她略有些不适。
伸手摸到手机,秦文晋眯着眼睛给林嫂发了个条讯息:想喝虾仁粥。
对方很快会了个:行。
躺了一会儿脑子和身体逐渐清醒,她缓慢起来,洗漱完从抽屉里挑选出一副隐形眼镜戴上,遮住了那漂亮双眼眸原本的颜色。
秦文晋是混血异瞳,两个眼仁颜色不一,平日里她习惯戴隐形遮住。走进更衣室挑了一件白色印有枫叶图案的长款长袖连衣裙穿上,长发柔柔软软的披在身后,鞋子是一双没穿过几次但很舒适的单鞋。
一楼大客厅,林嫂把给她单独煮的饭菜端上来,声音缓缓:“今天天气不错,气温也还可以,等下吃完饭可以去院子里走走。”
秦文晋喝了一口粥,面无表情应着:“好。”
at自从来到北城就遵守早九晚五的良好作息,似乎他也不用倒时差,每天清晨秦文晋还没醒就能在床上听到at拉大提琴的声音。
今天也是奇怪秦文晋睡到自然醒起来,并没有听到拉大提琴的声音。
餐桌上,秦文晋低头不动声色地问:“at呢?”
林嫂迟疑了下,说:“他应该去后花园了。”
“喔。”秦文晋右手托着脑袋,左手拿着汤匙在饭碗里搅和,似乎并没有很饿。
林嫂瞅了她一眼,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别发呆!赶紧吃饭,等下凉了就不好了。”
“哦。”秦文晋还是一副慢而不急的样子,喝粥像是在数米粒。
终于快一个小时过去,秦文晋终于把那碗粥和清淡的菜食完了。吃不吃饭,吃多少饭,对于她来讲好像真的并不重要。
“林嫂,我出去走走。”秦文晋望向窗外茂密的树。
林嫂拿了顶遮阳帽给她戴上,低声嗔怪道:“在家又不出门,就不要戴隐形眼镜了,对眼睛不好。”
秦文晋点头应着,“嗯。”仅仅只是应着,明天醒来她还是会立刻戴上隐形眼镜,好像生怕有人会看到她那副与众不同的眼眸似的。
午时的阳光多少还是有点刺眼,秦文晋刚从房间里走出来,一抬头光芒刺眼,眼前一阵金星,整个人都犯晕。压低帽檐,伸手遮在眼前,站在原地闭眼缓了缓才继续前行。
阳光下秦文晋漫步走着,她戴上耳机播放了一首她很喜欢的澳大利亚歌手唱的歌,走了很远绕到后花园,路过花池时看到长得肥大的几只大鹅和鸭子,忍不住用手机拍下来,心想这要是做成烤鹅烤鸭肯定味道不错。
微风轻轻吹拂,撩拨着她零散的长发。捋了捋头发,少女继续慢慢前进。
at发现赵家后花园虽然叫‘花园’,但是一棵开得艳丽的鲜花都没有。反而有很多动物,简直就是一个小型动物园,它应该叫动物园才是。
秦文晋过来时就看到这么一幅画面,少年还是那身黑白简单穿搭,背对着自己,棕色头发在阳光下略显光亮。
秦文晋站在他身后的不远位置,依稀还能看到他温柔地对一只根本不搭理他的羊陀讲故事,羊驼也不知懂了没懂,反正少年讲得很开心。
秦文晋没忍住笑了出来。
at回头看到阳光下站着一位身着白裙戴着遮阳帽,长发披肩闪着淡淡金光的少女。女孩五官长得很像个带着新疆异域风情的洋娃娃,白得发光,一双眸子宛若小鹿,又圆又大。山根鼻梁挺拔,鼻尖小小一丢丢,很可爱。
她温柔地冲着自己笑着,也就他回眸的那么一瞬间,秦文晋本笑着的表情立即收回,脸上又是那副平淡无味,疏离且死气沉沉的样子。
空气中多少有点尴尬,秦文晋看他看着自己,一动不动手足无措。
“呃…我出来转转。”她抿唇有点不知所措,两眼望了望周围。
at将她的别扭看在眼里,弯了弯嘴角,指着羊驼说道:“它很可爱。”
秦文晋微微点头,心想是很可爱,转身欲要离开。
“andrea!”at叫住她。
秦文晋有点不太习惯,回头错愕地看着他,声音冷漠:“有事吗?”
at放下稻草,洗了洗手,甩着手上的小水珠,大步迈开急忙走到她身边,胡乱邹了个借口:“呃…我正好也打算回去,一起?”
秦文晋怔了怔,点头抿了抿嘴。
于是,赵家后花园里英俊少年和美艳少女并肩齐行在夕阳的照射下并肩齐行。
at打破这份尴尬,问:“你在听什么歌?”
“嗯?”秦文晋微微抬头,见他看着自己的耳机,迟疑了下摘下右耳机递给他,断断续续问:“要、听吗?”问完她就后悔了……
at戴上还留存有秦文晋的体温的耳机,因为耳机线的缘故二人距离很近。
耳机里在播放澳大利亚歌手troyesivan的forhi,这首歌是秦文晋非常喜欢的歌之一。
“troyesivan的forhi?”at歪头问她。
秦文晋低着脑袋,看了眼手里的手机,“yes!”
at唇角微勾,露出一抹邪笑,“youliketroyesivan?”
秦文晋点点头,垂头看着土地,“yes,ilikeit。”
at在试探眼前这位少女,“why?”
她忽然停下脚步,微微转身抬起头直勾勾地眼神看着他,抿抿唇一言不发。
at穷追不舍,追逐中耳机在二人之间掉下,耳边再无歌声,有的只是宁静。他看了一眼垂挂在空中的耳机,继续试探,“doyoulikehissgg?looks?figure?”你喜欢他的歌声?长相?身材?
秦文晋略有些不耐烦,拨了拨眼前碎发急着要离开,“yes,ilikehisngs。”是的,我喜欢他的歌。
相比较歌声,其实秦文晋更喜欢他的大胆、自由、勇敢。
在秦文晋看来他拥有一个自由的灵魂。这让从小没有感受过自由,并且渴望自由的秦文晋十分羡慕。
“looks?”at大步上前跟在她身后,慌乱中他下意识一把抓着她的胳膊。少女的手臂柔弱无骨,捏在手里又细又软。
他手掌的温度隔着一层衣服传递在她的肌肤上,很热,甚至是滚烫的。秦文晋抖了下,唇色发白,手心冒冷汗,身子开始控制不住打颤,呼吸略微有些急促。她垂头深呼吸,平缓自己的情绪。
at丝毫没有发觉她的不对,继续追问:“figure?”
“no”秦文晋嗓音稍高,惨白着一张脸顿在原地深呼好几口气,小手抚了抚胸口,稍稍理了理脸上的碎发。
问题太多,讲太多话,让她觉得自己此刻有些要濒临失去控制的地步了,她想她若是再继续在这里呆下去很难保证自己不会犯病。
“抱歉。”秦文晋深呼好几口气,强压着心头那股莫名的暴怒。摇了摇头,收起手机和耳机,缓了缓低声道:“on’tfollowaga!”不要再跟着我!
后来几天里两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但at都没有再见过秦文晋。直到临近开学前一日秦文晋才出现,因为赵琛给她打电话了,让她记得带at去学校。
秦文晋这才想起来数日前家里来了个陌生少年,无奈她只好乖乖回家,为开学做好一些准备。
对于这个莫名被爹地安排到身边的少年,她没有太多好奇。
开学那天秦文晋按时起床换上校服准时出现在餐桌上吃早饭。
林嫂悄无声息把药片放在盖子里,然后放在秦文晋面前,嘀咕道:“赵先生说等下让司机一起送你和at去学校,让你记得带他去报到。”
秦文晋面无表情,眼底无神,像机器一样撕开半片吐司片塞进嘴里吃了一口,腮帮子嚼啊嚼啊一直在嘴里没咽下去。眉眼微抬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年,不禁感慨这同样是人,怎么有些人就这么会生长。
过了会,林嫂看了眼时间,清淡说:“该走了。”
“好。”秦文晋的吐司片还剩下一半,碗里的药膳汤也没喝完。
林嫂叹了口气,哀声抱怨:“阿晋,你吃得太少了,身体会受不了的。”
秦文晋淡淡摇摇头,深喘一口气,嘴角咧出一个虚浮的笑容,“吃不下了。”
at起身跟着她往外走。
司机开车驶出赵家院落,一路上车内安安静静,秦文晋看了眼手机讯息栏便闭目靠着休息,身侧的at不着痕迹往这边瞄了一眼,一句话不讲。
秦文晋的长相属于清冷的那一卦,因为混血的缘故眉眼比一般亚洲人深邃一些,睫毛浓长卷翘,鼻梁挺拔鼻尖也很翘挺,唇红齿白。
察觉有人注视着自己,她猛然睁开眼睛对上at探究的目光。
偷窥不成,被人活捉的at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地笑着收回视线,“抱歉。”
秦文晋摇摇头,嘴角微不可见地弯了弯,她发现这个少年有酒窝。
九中是一所私立中学,高中部更是以与国际接轨闻名。
学校地理位置佳、环境好、师资力量强,教育条件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顶尖的。学校不光配备华籍教师也配备了外籍教师,讲究施行国际教育。
虽然是高中,但比起国内普通中学,这所学校很自由。目前已经开放很多科目可以让学生们选修,还组织了社团、特长班、小语种班等。
当然,这学校也没那么好入读。
能来这里读书的学生家庭条件都不会差,而且学校还有一个很硬核的要求,就是学生或父母一方必须外籍。
且学校实行考核制度,每次考试每个班的最后一名都会被下一个班的第一名取代,最后一个班的最后一个人会被学校劝退。
at还没有校服,一身白衬衫黑裤子、黑色帆布鞋再加上一头标志性的棕色头发和蓝眼珠子,跟在秦文晋身后显得非常突兀,引起周围不少注目礼。
上一个这么惹人注意的还属现在读高三的黄钰,那也是个外籍混血,长相那叫个俊美!
“文晋!”
“嗯?”秦文晋恍惚,还没来得及去寻找声源就被一男生冲过来揽住肩。
少年笑嘻嘻贴着她说:“阿晋,你今天怎么自己来了?”
秦文晋面不动色甩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冷冷道:“我愿意。”以往她都是和傅玦一起来学校的。
少年不以为意又凑了上去,“你见阿玦了吗?”
秦文晋翻了个白眼,随口说:“你俩不是好的能穿一条裤子吗?”
凌阳长叹一口气:“我哪儿能跟他穿一条裤子!再说,我俩再好也没你和阿玦关系好啊!”在这个暑假之前傅玦确实和秦文晋关系很好,但现在不是了。
跟在秦文晋身后不远处的at忽然开口:“andrea。”
秦文晋恍然大悟,差点把at给忘了。转身拍了拍额头,把书包从肩上摘下放在凌阳手里,说:“你先去教室,我带他去趟办公室。”
凌阳不解,一脸懵大喊:“欸欸这蓝眼珠子是谁啊?”
“等下再说。”秦文晋拍拍他的背,带着at转弯去了老师办公室。
办公室里站着几个高二年级的男生女生,正给老师汇报新学期学习计划。
秦文晋带着at绕过他们走到自家班主任的办公桌前,嗓音软绵,温声说:“李老师,这是…”一顿,“at。”
李海荣听到她的声音抬头看着秦文晋就笑起来,这可是她班的王牌学生。
“好,你俩稍等一下。”李海荣了解了at的情况带着他俩去了教室。
秦文晋径直走进教室。at则跟在李海荣身边,等待最后一名学生跑进教室。
“同学们,都安静一下。”
开学第一天都还处于兴奋的阶段,聊暑期生活、聊明星八卦,聊自己暑假又去了哪些国家旅游,等等等等讲什么的都有。
听到李海荣的声音教室里才安静下来,只见讲台边站着一位身材高挑,五官深邃的外籍少年。
李海荣扫了一圈台下坐着的学生,“今天咱们班迎来一位新同学,at,意大利人。也是秦文晋的哥哥,大家欢迎。”
话落,班里炸起不少惊呼声。
后排座位,凌阳往后用力靠在椅子上,对后桌的人八卦:“我靠!秦文晋什么时候有了个哥哥啊?”
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秦文晋家那点破事他们几个怎么可能不知道。她那亲爹妈早散场了,秦文晋何时有个了长相异域风格的哥?
“去问秦文晋。”傅玦踹了一脚他的椅子,默默收回视线,不作声看了眼秦文晋坐的方向,眼底阴晦沉静。
凌阳扭头看了眼到教室擦完桌子椅子,书包都没打开就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秦文晋,脱口而出:“我疯了吗我!”
台上,李海荣指挥道:“薛止,你去坐傅玦那儿。at你去先坐在那儿。”
被点名的薛止看了眼低头看书的傅玦,嘴角一扯,皱着眉头哼哼唧唧直呼:“老师,我能不去吗?!”
李海荣看到他就一肚子气,扶着讲桌叉腰道:“你不去,那我给你申请一个单人单桌,你就给我带着书包坐讲桌边上来!”
薛止猛抽一口气,一想还是见好就收,灰头土脸道:“那我还是去吧。”相比较被老师时刻注意,倒不如去招惹九中高二一班的另一座冰山——傅玦。
他宁愿被傅玦嫌弃,也不要被老师盯着。
李海荣喘了口气继续说:“傅玦,你等下带新同学去认一下宿舍门。”
傅玦沉声应答:“好。”
李海荣瞄了眼靠窗户,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秦文晋,也不管她醒着还是睡着,声音稍稍抬高说:“秦文晋,你今天抽空带你哥去学生会量一下校服。”
九中校服有好几身,学校没有强制学生每学期必须定制新校服的规矩。谁有需要的上报班长,由班长量好尺寸,统一去学生会定制。今年班里没人定新校服,at又是新来的,所以得自己去学生会量。
秦文晋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继续睡觉,过了好一会儿才动了下。
李海荣见怪不怪,继续安排新学期教学。
教室里就有那不怕死、话还多的人。
李世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摇摇晃晃吊儿郎当,问:“老师,秦文晋什么时候有哥哥了?”
开学第一天李海荣遇上他班这群宝贝就心里直来气,没好气吼道:“我是秦文晋啊?你怎么不去问秦文晋呢?”
李世宇、薛止、凌阳,三个人在李海荣心里就是一班的老鼠屎。
平时吊儿郎当,逃课闹事一个不少。
一说学习,要么吊车尾,要么忽上忽下。遇上考试要排名,差生要去普通班时这三个呢又能考好。要是不排名,他三就是倒数垫底。
想踢,还踢不走。让李海荣特无奈,每天就看着这三个人上课捣蛋、下课捣乱。
班里哄堂大笑。
秦文晋那脾气老师不知道,同学们还能不知道吗。
阴晴不定,拒人于千里之外。一言不合就暴走,谁吃多了没事做,敢去招惹她。
晨会在各种叽叽喳喳声中结束了,下课铃响李海荣抱着教具头也不回跑了。
夏末的阳光照射进教室里,染上一片暖黄的色彩。
秦文晋闭着眼睛懒洋洋坐直身子,扭着脖子喘了好几口气,动了动酸涩发麻的身子。卷翘的睫毛轻颤,懒散的眸子睁开,目光有意无意往傅玦的位置上瞟了眼。
心想,这李海荣可真会安排事儿,让傅玦跟at一个宿舍。
呵呵
教化学的老师是位美女,人很漂亮特别有气质,讲课幽默,会轻松把书本上的知识融合到课堂实验中,很得学生们的喜爱。
这也是秦文晋少有的,不会睡觉的科目了。
一节课下来at基本没怎么听懂,即使是双语国际学校,但老师的讲课内容还是偏国内风格。这让一直在欧洲长大at多少有点跟不上,后来的几节课也都一样,遇到文科类课程他更懵。
一早上下来倒是有不少女生围着他要联系方式,甚至有些大胆的女生直接在上课时给他递小纸条。
晌午,太阳高高挂在半空中。
早上课都上完了秦文晋也没说叫at去量校服尺寸,中午放学一堆女生围着at聊天。
“at,你从小都在意大利长大吗?”
“at,你去过”
“at,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嘛,我们以后可就是同班同学了。”
at嘴角噙笑,神情慵懒,一一回答女生们的问题,讲话时的语调有些漫不经心,唯一问到联系方式时他表示自己还没有办国内的手机卡而婉拒了。
“at,你还没去过食堂吧,和我们一起吧?”
“我等andrea一起。”at的声音低沉悦耳,嘴角淡淡笑着婉拒了同学们的好意。
众人见状也不好多讲什么,只好先行离开。
周围人群散开,他朝着秦文晋的方向看了看,见她还趴在桌子上睡觉,忍不住起身走过去敲了敲她的课桌。
秦文晋一人占两个座位,刚好还是冬暖夏凉的位置,竟也没一个人敢打扰她。
美梦被打破。
柔和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秦文晋身上,她如墨般的长发披散着,微眯着眼缓缓抬头,长而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
at仔细瞧着秦文晋,见她眼神有些呆愣,他缓缓眯起了狭长的眼睛,“不记得了?”
秦文晋歪着脑袋撩了下耳边的碎发,“怎么了嘛?”鼻音很重,讲话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四目相对间,空气中忽然流窜出一种若有若无的暧昧。
at抿了抿唇,一手撑在她的课桌上,腰身微弯,脑袋凑近秦文晋。
秦文晋身上淡淡的药味飘进at的鼻腔里,不浓烈,很清淡,仔细闻就能闻到。
at深邃的眸子再度微眯起来,嘴角的弧度有些玩世不恭。
她呆愣愣的脑袋逐渐缓了神来,漂亮的桃花眼越瞪越大,脸蛋上的粉红蔓延至被乌黑发丝遮挡住的耳根。
at性感的薄唇几乎要贴上她干涩发紫的唇,小姑娘木讷着,他的眼睛里闪过几许戏谑和挑逗,淡淡讲道:“校服。”说完他往后退去,二人拉开一段距离,好似刚刚那个打趣她的人不是他。
“哎。”秦文晋舒了口气,心虚的目光看向窗外茂密的树枝。
at嘴角的笑容透出几分妖娆,挑眉道:“走吧。”
“嗯。”
秦文晋独来独往惯了,忽然得时刻照顾另一个人,她不是很习惯。
无奈,还是起身带着少年走向学生会。
校服这些事学校领导都是交给学生会负责的,秦文晋带着at去学生会量尺寸。
学生会和高二一班不在一栋楼,不过两栋楼之间有一道天梯连接。
秦文晋懒得下楼,就绕路走天梯去学生会。
一路上二人不怎么讲话,到学生会时恰逢骨干在会议室里开会。
秦文晋二话不说直接推门闯了进去,在大办公室里左看看右转转,随意招呼at道:“随便坐。”那随便的语气好像跟进了她家一样。
at不禁笑了笑,这姑娘还真有意思。
开会的会议室就在办公室边上,一道门。
诺大的会议室里,齐宁微微抬头,看向黄钰时眼底还挂着难以掩饰的爱意。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喜欢黄钰。
懒洋洋倚着桌子的秦文晋歪头透过门上的玻璃不着声色往里看了眼。
黄钰注意到门外投射过来的一道目光,抬头清冷的眸光扫向她。
秦文晋阴郁冷傲的眼神迎上他的注视,嘴角故意扯出一个得逞的笑容,略显得意地扬了扬下颚。
两人同样面色冷淡,眼神冰凉。
黄钰唇角微扬,手里转动的笔停了下来,低头另只手不动声色扶了扶眼镜。冷静听着成员们汇报工作,顺道安排新学期学生会要忙碌的事情。
没意思了。
秦文晋撇撇嘴,动了下麻木的腿脚,换了个姿势靠着墙,稍稍挪动眼眸直勾勾盯着坐在黄钰边上的齐宁看。
那目光要多冰冷就有多镇定。
过了会儿齐宁终于发觉有道目光时刻注视自己。她的第一反应是看向黄钰,却发现他的目光扫过门口又低头看向手里的本子上,根本没看自己。
齐宁猛然转头,顺着他刚才的目光看向门口。入眼便看到一脸阴暗得逞的秦文晋,出于下意识行为,她秒变脸,皱眉恶狠狠瞪着秦文晋。
秦文晋一点不慌,目光淡定迎了上去。再次扬着下颚,眼神冰冷,嘴角轻轻勾起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一副在挑衅地样子看着她。
齐宁有点气,但奈何秦文晋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得瑟两下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她了。
齐宁手里的笔被她拍在桌子上,声响震的周围成员停止讨论纷纷看她。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齐宁收回目光,略微低声向众人致歉。
秦文晋不禁哼哧一笑,笑容里带着嘲讽藐视的意味。
齐宁努了努嘴没好气地说:“吴嘉,你去帮忙量一下尺寸。”
“好的,副会。”被叫吴嘉的女生完全没发觉此刻气氛有点不妙,起身拿着软尺和记录本往外走。
负责量尺寸的吴嘉是高二八班的,去年刚入学生会,不担任什么要职,因为是新人所以也就没脾气。齐宁呢专挑软柿子捏,所以吴嘉就总被派去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纵使吴嘉见惯学校里漂亮的同学,但在看到at的那一瞬多少还是有点害羞的。手里拿着软尺刚触及at的肩膀,她的脸和耳朵微微泛起粉红。
秦文晋左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右手食指和中指杵了杵拇指指尖,胳膊肘搭在桌子上,身体后靠在桌子上,半扬着脑袋,摇头晃脑吊儿郎当地挑了挑眉尾,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俩人。
吴嘉的耳根越来越红,秦文晋不禁哼声一笑,脸上神情淡漠,眼皮动都没动,拇指继续蹭着无名指和中指指尖,语气淡淡,问:“袁沁什么时候回来。”
吴嘉先是愣了下,可能没想到秦文晋会跟她搭话,继而磕磕绊绊地说:“会、会长应该是下周回来。”
九中学生会有两个会长,三个副会。
原本袁沁已经申请退出了,但因为各种原因迟迟没有定下一任会长是谁,所以到现在为止她还是九中学生会会长。
另一个就是黄钰,剩下三个副会里有一个就是齐宁。
袁沁是谁,at不知道,低眸看到给他量尺寸的女生穿着一身制服裙子好奇地问秦文晋:“为什么你和个别女生是裤子,其他一些女生都是裙子?”
这件事情说又来就话长了,秦文晋在学校不爱穿裙子,更看不惯学校给女生做的制服裙子,主要是觉得丑。
其次她总觉得这玩意限制了自己的行动,所以最早秦文晋就不穿制服,老师问了好几次她依然不穿。
全校就属她最特别,后来校领导也问,秦文晋直言制服裙子太丑。
女生们见有人做出头鸟,一个个纷纷站出来说裙子不方便,学校没办法才答应给女生也做制服裤子版。
从那之后学校里就多了不少和秦文晋一样不爱穿裙子的女生,但是她在家又很爱穿长裙子。
秦文晋看着他,咧嘴温柔一笑,做了个口型,压着嗓子说:“老—子—不—喜—欢。”
吴嘉看懂了。
at还没看懂她就讲完了,少年眨着一双泛光的大眼睛问:“why?”
秦文晋看他这双无辜的眼睛就知道这厮没听懂,她有点不耐,耸了耸肩又用英文讲了一遍:“idon,tlikeit!”
“哦。”
量完尺寸秦文晋带他离开学生会。俩人一左一右走着,路过长廊时阳光顺着墙壁隐约透了过来,秦文晋伸手遮了遮,忽然停下脚步,不自然地朝着at扬了扬下颚,“欸。”
at质疑:“嗯?”
她抿唇低头,勾勾手指,示意at走到栏杆旁,纤细的手指着不远处的食堂大楼,说:“餐厅。”
顺手把一直拿捏在手心里把玩的饭卡抛给他,指了条路说:“从楼梯下去就能看到餐厅了,你拿着饭卡去吃饭吧。”说完不等他说什么,秦文晋垂着脑袋耷拉着眼,无精打采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at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泛起嘀咕,高声问道:“whataboutyou?”
“睡觉。”她背着身,摆摆手消失在走廊尽头。
秦文晋本就觉多,再加上心脏不太好,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手术做过好几次,精力自然也就与寻常人无法比了。
昨晚还破天荒失眠了,熬到半夜三点实在难受得不行吃了药才睡着。
这就导致她今天极度缺觉,上课睡觉下课睡觉,中午吃饭的时间也用来睡觉。
at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这个女孩比他看到的更有趣。
国际学校,食饭这方面也是应有尽有的。
at拿着秦文晋的饭卡找到西餐厅,他一来又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a:“欸你们看,那人这应该就是今天高二一班新来的国际生吧?”
b:“我听说是秦文晋带来的。”
c:“一班居然收新生了??”
d:“不对,他怎么跟秦文晋认识?”
b:“我一姐们儿是一班的,她说李海荣今早在教室亲口介绍说这是秦文晋的哥哥。”
c:“经常请假还能考年级第一的秦文晋?”
b:“对啊,不然还能有谁。”
a:“我靠!秦文晋居然有哥哥?”
b:“你们瞎了啊,这俩人打眼一看就不是亲生的!秦文晋那五官多混血啊,这哥们儿分明长了张欧美脸,棕发蓝眼珠子,根本没有半点亚裔的样子好不!那能是秦文晋的亲哥哥?”
c:“你才瞎了!就不兴人秦文晋她爹妈再生一个?”
b:“你爹妈再生的能是你哥?你伦理学体育老师教的?”
……
人群里有那胆大勇敢的女生上前和at搭讪。
比如高二二班的刑浅,她与秦文晋不熟,但和韩年年有仇。眼下她就不信这身材高大、长相俊美的少年能是秦文晋那脑子有病的土鳖的亲哥哥!
at找了个僻静的位置淡定地吃饭,眼前忽然一片灰蒙。
邢浅大摇大摆走上前来,“hi~i,xgqianfrocss2,senior2。”你好,我是高二二班的刑浅。
迟疑几秒发觉对方是在和自己讲话,at放下刀叉拿纸巾擦擦嘴,缓缓抬头目光落在眼前的女生身上,脸上表情带着礼貌疏离,不解道:“有事?”
女生长得很漂亮,头发披散开来,运动校服拉链拉开一半,露出里面的打底吊带。圆鼓鼓的胸脯跟随她的呼吸起起落落,肌肤光嫩嫩很白很粉,她的身后不远处还跟着几个关系好的女生。
刑浅眨着眼睛抛了个媚眼,声音妖媚:“当然。”
at靠在椅背上,神情看起来有些慵懒,眸子眯起,唇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与她在空气中交汇。
邢浅的眼眸闪烁了下,他那一笑简直深入她的心。邢浅挑眉,俯视at,眼眸漆黑。朝他勾了勾手指,嘴里还嚼着口香糖,故意吹了口气试探问道:“doyouhaveagirlfriend?”你有女朋友吗?
at扫了一眼她引以为傲的胸部,眼眸再次迎上她的目光,神色淡淡停顿了下,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嘴角展开一个带着戏谑嘲弄的肆意狂野笑容。
邢浅那双勾人的狐狸眼浅浅浮出笑意,“所以你有女朋友吗?”
at一言不发,就那么看着邢浅,如炬的目光仿佛是要看透邢浅的灵魂,有那么一瞬让她浑身发毛。
刑浅冷了下来,脸上保持微笑。
桌前的两人各怀心思,注视着对方。
静默几秒邢浅换了副姿态,眨巴眨巴眼睛,一双狐狸眼魅惑极了,嘴角含笑,再度对自己充满信心,打破沉默问:“你觉得我如何?”
at轻笑,面上不动声色。
刑浅迎难直上,追问道:“还是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at深深地呼了口气,脑袋里不由自主忽然想起那个不久前闻过的药味。
那味道的主人很特别
不常笑,很懒散,大多时间看起来都与周遭一切不符
“嗷?”刑浅语调轻缓,脸上的妖媚劲儿止都止不住。
at叹了口气,低头抿唇笑了起来,脑袋里净是那女生一颦一笑的样子。
“你笑什么?”邢浅的内心有些翻涌。
“先走了。”at无心和她继续纠缠,起身欲要离开。
刑浅追在他身后,高声大呼:“你等等!”快步走到at面前,暧昧的目光上下看他,白嫩的手将刚才提前准备好的小纸条放进at的白色衬衫口袋里,指尖若有若无地轻抚他的胸口,眼底含情,嗓音娇媚道:“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欢迎你来找我。”
说完带着她那群小姐妹扬长而去,惹得周围不少人叹息。
又一只单纯帅气的小白羊要掉进刑浅这口沼泽里了。
不远处,咬着筷子在吃饭的韩年年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咂摸嘴咒骂一声:“畜生!”
不知所云的凌阳吞了口饭,哼哧一声口齿不清问:“你骂谁呢?”
“刑浅呗!”薛止语气轻松,从李世宇碗里夹了一块小酥肉放进自己碗里,含糊道:“她除了骂刑浅就没别人儿了。”
刑浅和韩年年的恩怨还要从中学时期说起,那时候秦文晋经常不在学校,一请假就是一个月两个月的,所以很多事情她不知道,但是桌上这几个可都是知道的。
从初一开始韩年年崇拜哪个学长,刑浅就和哪个学长走得近,愣是气得韩年年跟她大打出手。
要不是桌上这几人和韩年年关系够好够硬,刑浅插不进来,韩年年指不定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李世宇默了一下,猛抽一口气思索着说:“阿晋和高三那个谁”他咂摸嘴想了许久:“叫什么来着我忘了。阿晋跟那女的看不顺眼,你跟刚那女的看不对头,你说说你们女生之间那破恩怨还能有点新鲜的不?”
听到那个名字,桌上一直沉默吃饭的傅玦干咳一声,被噎住了。
“不能!”韩年年瞥了一眼沉默的傅玦,瞪大眼睛冲着李世宇吼叫。李世宇这话惹得她气得牙根痒痒,筷子拍在碗碟里,嘟囔道:“我得把这事儿告诉阿晋去!”
“哼…可别!”薛止哼哧一笑,一把拽住她,拉她再次坐下。
凌阳擦擦嘴,一双黑眸紧紧凝视着她,“你快得了吧你!你可别把秦文晋扯进你们女人的战争中!”
韩年年扬着小脑袋,气鼓鼓反驳:“阿晋也是女人好不好!”
李世宇敲了下她的碗,哼哧一笑意味深长说:“单从外貌上来看阿晋绝对是个公认的漂亮绝色美人,但”顿了顿,摇头晃脑继续说:“要是从别处来看那她就是魔鬼。”
“你说得对!”凌阳、薛止纷纷跟他击掌,表示赞同他的话。
秦文晋漂亮,是大家都会承认的事情,但是她脾气古怪个性善变也是公认的。
傅玦一脸冷漠,脸上又恢复了什么都没有的表情,眼眸微挑看着气息不平、满脸愤怒的韩年年,平静开口:“你吃拧了?”
“对啊!”凌阳啧了一声,不禁鄙视她,“年年,你又不是没见过阿晋发疯的样子。她不疯还好,她一动手那可是招招致命啊!”他一想到曾经见过秦文晋打人的场景,心里就哆嗦。
薛止抖了抖肩膀,巴掌激动地拍着傅玦的胳膊,叽叽喳喳道:“咦…太可怕了,一点都不淑女。阿玦你说你俩以后要是结婚了,你一句话没讲对,你会不会被她打死?!”
众人皆是一愣,李世宇使劲儿撞了下薛止的胳膊肘。
他在想什么,这几个人也想到了。
前不久,那次要不是傅玦拦了下,还不知道秦文晋要闹出什么人命乱子来。
傅玦眼底闪过些许复杂,俊俏的侧脸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柔和,骨节分明的手顿在半空中,眸子渐渐变得幽深,嗓音带着轻松,打趣道:“你这话要是让秦文晋听到又得是一顿暴击。”
见他语气平和,众人纷纷松了口气,薛止赶紧嬉笑着求饶,“别!大佬,我不行!”
傅玦心有所思,似乎在这些人眼中他和秦文晋日后结婚就是一定的事情。
“不对啊。”李世宇首先反应过来,“你为什么叫阿晋全名?”
凌阳精明的眼睛亮闪闪的,跟着附和道:“欸!确实啊。”想了想又说:“不光阿玦叫阿晋全名,开学那天我问阿晋见没见你,她也说的是‘傅玦’俩字!你俩怎么了?”
“喔嚯!”韩年年也回忆道:“你俩都没怎么讲过话!”
这几个人,一人一句,顶嘴顶的傅玦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要怎么糊弄过去。
傅玦内心有些低落,脸上依旧保持镇静,垂眸道:“没什么。”他和秦文晋现在没什么,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了。
见他什么都不想说,这几人也就识相的不再问了。
奈何at可不吃刑浅这一套,出了餐厅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转弯在没人的角落,两指夹出衣兜里的小纸条扔进了垃圾箱里,从头到尾都没打开看一眼。
下午司机送秦文晋和at回家,秦文晋饭也没食,休息了半个小时又出门去了,再回来时已是深夜,司机开车稳稳停在别院门口,恭敬道:“秦小姐,到家了。”
后排座位上的秦文晋歪头睡得迷迷糊糊,嗓音很沉闷,“嗯,醒了。”
暖黄的廊灯将门口照亮,司机下车给她把后门打开,一阵夜风吹进来,刺的秦文晋彻底清醒了。
才九月,她就有点招受不住晚上的冷风了。
深呼一口气,瘦弱的双手搓了搓眼睛,秦文晋拖着疲惫的身子下车回家。
林嫂坐在沙发上都快瞌睡了,听到门被推动的声音猛然惊醒,见到来人起身凑了过来,“阿晋,你回来了。”
“嗯。”秦文晋刚才在车上睡得很沉,姿势特别扭曲,这会儿脖子怪难受的。
说着林嫂走去开放式厨房,“锅里煮了汤,我去给你盛一碗。”
刚想婉拒,嗅到扑鼻的香气,秦文晋弯唇笑着应下:“好,谢谢林嫂。”
“你快去洗个手,我给你盛碗热汤,吃了身体就暖了。”
“嗯。”
吃饱喝足秦文晋上楼回房间泡澡,温热的水流冲刷走一天的疲倦。
洗完澡少女踩着可爱的粉色娃娃拖鞋从氤氲弥漫的卫生间里出来,湿身赤裸站在房间的客厅里,随手拿了条毛巾擦湿漉漉滴水的头发,瘦弱粉白的肉体上一件衣服没穿。
下一秒,便听到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三楼能睡人的房间就两个,以前另一间空着,给她堆放杂物用。现下一间她住,另一间at住。
“谁?”她软软嚅嚅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娇甜气味。
门外的at自报家门:“at。”
“稍等。”
秦文晋不慌不乱在房间磨蹭了会儿,先去放各种隐形眼镜的柜子里翻腾一边,找出一副顺手的戴上,遮挡住瞳孔原有的颜色。而后从更衣室里拿了条浴巾半遮不遮裹在身上,低头看到右胸上的浅淡伤疤时少女不禁叹了口气。
这些年赵琛和小爸为她寻得良医良药,用的向来都是极好的药膏,可怎奈她是个疤痕体质,每次手术后的伤疤都没办法完全去除,还是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了好几条深浅不一的痕迹。
问外再次响起少年清朗地声音:“andrea,我可以进去吗?”
思绪回笼,秦文晋的眼底忽然划过一片狡诈,白嫩的手把两个不大的奶子往中间聚了聚,故意把浴巾往下拉了拉,露出三分之二的白乳。弄好后淡淡开口道:“请进。”
房内很亮,at推门而入,缓缓抬眸,目光所及便是刚刚沐浴完的少女。
瘦弱,雪白,粉嫩,漂亮,at心里一惊。
两条细白没什么肉,直挺挺的长腿映入他的眼帘,只见秦文晋身上裹着一条刚好遮住屁股的白色浴袍。乌黑亮丽的长发此时湿漉漉还在滴水,混血感分明的脸蛋上布满桃花,眉尾略红,带着娇色。
她是真瘦啊。
“有事吗?”秦文晋冷静地目光直勾勾看着他。
at弯了弯唇,扬扬手里的黑色手提袋,抿唇深呼一口气强压体内的火热,嗓音低沉醇厚喃喃道:“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一点小心意,希望你会喜欢。”
秦文晋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情绪,心口跳动的很快,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心脏此刻很兴奋。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这是一种因为眼前的人才产生的滋味。
秦文晋歪头看着他,眼神忽然变得很空洞,目光有些许呆滞,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at看着她的眼神稍稍暗了暗,她发梢上的水珠滴答滴答顺着雪白的脖子流向鼓鼓的胸脯,继而滚落进白色浴袍里,留下一丝轻微的痕迹。
她很白,白到发光,锁骨深凹,肩胛骨和肋骨突出的很明显,右胸口处隐约还能看到有一条很长的蜈蚣疤痕,一直延伸到浴袍下。
很狰狞,颜色很淡,浅浅的粉丝。
哦对了,秦文晋的心脏长在右边。
at心想,她不光是穿衣看着瘦,这半脱不脱的,看着更瘦。
活脱就是个医学实验室里的人形骨架子呀,身上一点多的肉都没有,很瘦很单薄似乎风一吹就能倒。
这要是跟她做爱,他不得把她给操飞了。
想到这里at缓缓朝着秦文晋走来。
白色浴袍裹得很低,微微露出两团不大的酥胸,白嫩的好像冬日里刚下过的雪花。浴袍遮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微翘的臀部把浴袍顶了起来,形成一个弧度。
她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天真烂漫、懵懂无知,明明什么都没做,但就是很勾引人,让他看一眼都觉得体内热火朝天、躁动不安。
房间很大,但再大也打不过篮球场,少年几步路就走过来了。
他距离她越来越近,那张俊俏绝美的脸庞在视野里渐渐清晰了些。
秦文晋想她应该是拿错了隐形眼镜,此刻带的应该是三个月前检查的度数,看人有点不清晰。
距离她不到一米时,at停住脚步,站定在她眼前,微微垂头,抿嘴一笑,动了动喉结,漆黑的眸子直直盯着她:“需要帮忙吗?”
他不小了,在他所在的国家已经是可以谈恋爱的年龄了。
他的嗓音很低沉,就好像他常拉的大提琴,很沉,也像一把钥匙,开启了她内心的锁。
他的目光太过直接,让秦文晋多少有些不安,身体下意识不受控制颤抖了起来。
秦文晋咽了口唾液,眉眼稍抬,看着at忽然笑了,她将手里的毛巾递了出去,嗲嗲的嗓音很甜,“好哇。”
四目相交的那一瞬at的心底再次闪过一丝异样的悸动,少年接过毛巾,温热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手背,秦文晋打了个颤,感觉好似触电了一样。
她的手冰冰凉凉,如同她这个人一样。
一时间,房内安安静静。
身姿挺拔的少年缓缓往前半步,高大的身影遮住她眼侧半丝光亮。
亮堂的灯光将少女白粉的身体照耀的特别清晰,呼吸间她胸部的起伏近在眼前,甚至她锁骨下的浅淡红痣也特别清楚。
at漫不经心的桃花眼眯了眯,喉结一滚,不由自主咽了咽唾沫,静悄悄站在她身侧拿着毛巾轻轻擦拭她湿漉漉的头发,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她柔顺乌黑的秀发,目光看向怀里的女人,薄唇微勾。
秦文晋站的端正,天鹅颈修长,两道细长的锁骨之下是浴巾半遮半掩露出半点胸部和浅浅的乳沟,一切美好随着她的呼吸此起彼伏。他个子高站在她身后微微低头便能看到她胸前的美好,她太瘦了,身上唯一的肉就在胸前和臀上了。
at看得呼吸有些急促,抿了抿唇,温热的指尖轻轻划过她后脖颈,如羽毛一般抚摸她柔软的肌肤
少女惊得慌了呼吸,下意识往前躲了一步。
二人皆是一愣。
身侧少年脸色一变,脸上的笑容僵挂在嘴边,眼神冷了几分,手里的动作止住。
“抱歉。”秦文晋低垂着脑袋,耳根泛红,慌张道歉,也不知自己哪里错了。
忽然,桌子上的手机响起,铃声打破房间内的宁静。
秦文晋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远远的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便着急忙忙扑了过去,连浴巾微散也没有察觉。
那一晚at的梦里全是一个叫andrea的少女。她雪白的肌肤,妖娆的身躯,魅惑的眼神通通诱惑着他,让他整夜难以入眠。
第二天清早起来at惊觉那只是一场梦,叹气捏了捏眉心,不觉再次想起少女绝美的身姿。
门外佣人未得他的搭话,再次轻叩木门,声音极轻缓道:“at该起床了。”
少年半撑着身子应答道:“知道了,我这就起来。”
得到他的应道,门外的佣人这才退下。
掀开薄被,at扯开内裤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浓稠的白灼。
这是他第一次做梦梦到人类,还是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少女。
fuck!
不行,说什么都得操了她!
早晚得让她在他身下,被他操得淫叫不断!
一连数日秦文晋都过得很混沌,直到一个叫袁沁的女生出现,at终于在她脸上看到了发自肺腑的笑意。
入秋后的有了早晚之别,清晨微风习习学生们结伴进入校园。
赵家司机准时等候在院中,只待二人吃完早饭一同出门。
袁沁是林嫂的女儿,单亲。比秦文晋年长一岁,学习很好,在九中读高三。
原本她不具备在九中读书的资格,但谁让秦文晋喜爱她呢。她喜欢,赵琛便找人让袁沁也去了九中读书。
大概也是因此,她学习特别刻苦,前程子代表学校去南城参加高中生理化竞赛,目前也是学校保送国内外知名大学名单里的备选人员。
袁沁住校,不住在赵家,所以周日回来北城直接去了学校宿舍,秦文晋也是周一去校才得已相见。
一大清早袁沁迎着金闪闪的晨光在高二年级等待着了。
距离早读时间越来越近,韩年年半道遇上薛止还有傅玦,三人打闹说笑一起走向教室。
教室门口,韩年年看到袁沁时不禁停下脚步,书包扔给薛止让她帮忙带进去,随口问道:“学姐,你是在等阿晋吗?”
袁沁长得漂亮,身材姣好,一身裙衬制服穿在身上略显温柔,头发绾成马尾,手里提着一个粉嫩嫩的小袋子,站在高二一班的门口不远处,时不时四处眺望。她的嗓音温婉清脆,好似浸了甜蜜,淡淡笑着努努嘴说:“对,我在等晋晋,但她好像还没来。”
韩年年捋了把眼边碎发,站在水泥栏杆边踮脚往楼下探了探,漫不经心随意道:“她最近卡点,和她哥哥一起坐车来学校。”
袁沁面带微笑,轻微蹙眉问出心中疑惑:“嗯?她哥哥?”她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难以置信。据她所知,秦文晋可没有什么哥哥啊
韩年年耸耸肩膀,态度轻松无所谓:“对啊,李海荣说是她哥。”她压低声音,看了看周围,神神秘秘凑近袁沁,贴着她的耳根悄悄说:“我们都很怀疑真假。”
袁沁双眸微眯,眼底眸色晦暗,划过一丝韩年年没有察觉到的神情,心底仔细思量起她刚刚说的话来。
教室里不知谁朝这边吼了声韩年年的名字,她仰着脖子回话:“来了。”随后轻拍袁沁的肩膀,“学姐我先进去了,阿晋估计快来了。”
“好。”袁沁面不改色,微笑着和她道别,继续站在原地等待。
没多久,晨光下秦文晋身着一袭干净整洁的制服缓缓走来,跟在她身侧的还有一位棕发蓝眼、模样英俊、个头高大、身姿挺拔的少年。
at话不多,大多时间他都在看,用眼睛观察秦文晋。女孩脸上淡淡的娇色,很大程度的刺激了他的性欲望。尤其是那夜梦到她后,他总是时不时会被她吸引,注视她,观察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
两个人之间,交流不多。
秦文晋的话也很少,大多数时间都在发呆,那天晚上的事情好像很快被二人忘记了。
楼梯转角,秦文晋不知在想些什么,整个人处于发呆发愣迟钝的状态,自然也没注意到脚下台阶。
一个踉跄,少女单薄的身子往前扑去。
“lookout!”
at快她一步,一手揪着少女后衣领,一手绕道少女身前,他温热的手掌恰好覆盖在她柔软的胸部。
女孩顺滑的发梢轻轻拂过他的手指,很轻很痒。大片黑发从侧面遮住了他手上的动作。
秦文晋露在发丝外的耳根肉眼可见的泛起了红,丝毫没有注意到身侧的at已然将她的表现尽收眼底。
慌乱间她猛然推开少年,动动脚步后退一步,不动声色避开同他肢体接触。
幸好这是楼梯拐角,周围不透风,自然也没什么人。不然
at再次有些震惊,不知道为什么秦文晋让他觉得很善变。他明明感受到她内心是不排斥自己的,可好几次他触碰他,她都好似被惊到了,躲他躲得很快。
秦文晋低头捋了捋长发,眼神飘忽下意识躲避起来,语气淡淡:“谢谢。”说完,卷着没几本书的书包快速往教室去。徒留脑袋还没转过弯儿来的at在原地犯傻。
大概也是心急眼瞎,她只顾着低头快走,丝毫没发现教室门口不远的地方有熟悉的人在等她。
“晋晋。”
袁沁这人温婉恬静,唤秦文晋名字时特别温柔。
秦文晋听到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呼瞬间活了过来。身后,跟着她走来的at亲眼见证,有人前一秒还处于呆滞慌乱状态,下一秒就充满活力!
秦文晋转动步伐,笑弯了眉眼,开心地奔向袁沁,如黄鹂鸣叫般地声音甜甜道:“姐姐!”
“你慢点走啦,不要跑。”袁沁笑了起来,漂亮的杏眼微微眯起。
细碎的阳光透过教学楼边上茂盛高大的树枝洒在秦文晋身上,那一刻她好像一个天使,周围闪烁着圣洁耀眼的光芒。
at停了停步伐,远远的看着二人。他如鹰般的眼眸微微眯起,忽然发现袁沁露在外边的手腕上戴着一条和秦文晋手腕上一模一样的手链。
同款的?
关系好?
很显然,at并不觉得会是这样的原因。
单从刚刚秦文晋奔向她的情况来看,也许这两个女生之间的关系,并不似寻常人以为的那么普通
在他观察猜测两位女人的关系时,袁沁也同样在审视打量他。
她抿唇笑着,不着调眼神看向秦文晋身后的男生。
除了外形好点,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秦文晋差点又忘了at的存在,她转头对上他眼底暗藏深意的眸子时嘴角有一瞬羞涩,淡淡道:“你先进教室吧。”
at微微抬额,收回思绪起步径直走到她面前,伸手去拿她的书包,少年声音朗朗,好似一把沉闷的大提琴:“我帮你把书包拿进去。”
秦文晋犹豫了一秒,见他手还伸着便把书包给他,顾不上他走没走,转头握住袁沁的手,兴致勃勃问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回家呢?这次出去还顺利吗?”肉眼可见她是真的开心。
at走得很慢,忍不住竖起耳朵偷听她俩的对话。
“昨天刚回来。”袁沁扬起手里的粉色袋子。她的嘴角有酒窝,笑起来特别甜,秦文晋特别喜欢看她笑起来的样子。
原本她的酒窝很浅,但可能是因为秦文晋老戳,导致这两年她的酒窝越来越深了。
秦文晋眼含期待,“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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