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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都有规矩可寻,倒也不难,只是准备的东西繁琐一些,胡爹已经找人瞧好了日子,五天后便是最近的吉日。只是听说正常人要停灵七天方可入土,但似这般客死他乡的要停灵三天便及时入土为安。这样两天后便要开始吊唁,留给胡家准备东西的时间只得两天而已。
又要买棺材又要扎纸人叠元宝,胡家的生意都暂停了,所有人都被支使的团团转,胡爹更是忙的找不着人影,等晚上日落了也不见人。
直到半夜胡爹领着一队和尚回来,胡甜才知道胡爹是出去找人给胡丰做法事“接魂”了。这时候的和尚地位还没有后世超脱,只是比一般市井乡里的野路子神棍之类的受人尊敬些。
除此之外,胡爹还带回来一个消息:彭神婆被抓进大牢了,听说要流放到西南跟绒人打仗的地方当奴役。那基本就是有去无回了。
胡甜当初那婚事都猜背后有彭神婆搞的鬼,如今他们什么没做这人就遭了报应也是咎由自取。胡甜只听了一耳朵就把这事丢开了。
倒是这些和尚委实将胡甜吓了一跳。
这些和尚到了胡家只是略歇一歇,天不亮就开始诵经扎纸人和莲花灯。到了晚上这些白色的莲花灯一路从村口胡甜回来的位置铺到胡家给胡丰设的灵堂。纸人也是从村口到灵堂几米立着一个,那纸人扎的面孔不同,上头还有朱砂写的梵文,胡甜不认得,但有一个像是纸人像是胡丰,上面应该是写了胡丰的生辰八字,最后套上了胡丰遗物里带回来的几件衣物。
夜色漆黑无月,白色的莲花灯上白惨惨的蜡烛照着沿路的纸人,很有些瘆人。其中一个和尚扛着穿有胡丰遗物的纸人,胡爹同齐氏一路跟着从灵堂叫胡丰的名字叫到村口,又从村口叫到灵堂,最后把纸人放进胡丰的棺材里,封棺。一家人大哭,这才算完了。
胡甜也跟了一路,心里直打鼓。彭神婆那是她是一点都不信,但到底魂穿这事都已经发生的,她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那人死后是不是真有魂魄呢?如果胡丰的魂魄真的一路跟着她回来的话,是不是能够看出自己的妹子芯子里早不是原来的呢?
胡甜心里惴惴了一路,从前的唯物主义世界观早碎了一地,自己竟有些怕鬼起来。其实她觉得自己怕鬼,有人比她跟怕哩。
“接魂”的事完,第二日便陆陆续续有人上门吊唁。这回胡家的亲戚倒是都来了,胡甜觉得好些人都不认识,没想到胡俊和胡秀也是一样。他们被赶出来的时候,姐弟几个早都记事了,胡甜穿来的不算,他们两个也不认识,只能说这些“亲戚”也算不得什么亲戚罢了。
胡家大伯和三叔也来了,还把胡庆给押着过来给胡丰磕头。齐氏对胡庆怒目而视,本来不打算让他进屋,没想到胡庆自个吓得屁滚尿流的跑到胡丰灵前,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诉着下辈子给他当牛做马,逢年过节都给胡丰烧纸钱,还把头磕的砰砰作响,满口认错。
齐氏见他如此,才算忍下了。
胡甜觉得奇怪,同人一打听,才知道胡庆这也是被那天晚上和尚“接魂”的阵仗给吓着了,本来胡丰就是被陷害替他上了战场,如今死了,魂又回了村子,胡庆可不是怕胡丰半夜三更去找他索命么。
听说已经做了两晚噩梦了。
胡甜一怔,是了,心里有鬼的人才怕鬼呢,齐氏同胡爹日日盼着胡丰入梦都没有,哪来的什么鬼呢。胡甜摇摇头,觉得最近时不时犯晕,大概是太累了。
胡庆上门是来认错的,齐氏且忍一忍,但等刘氏上门的时候,齐氏眼里的恨意简直凝成了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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