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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予灼也有些期待,这对素未谋面的祖孙俩,第一次见面,会是怎样的情形?
客厅的挑高有两层楼左右,华贵而不失气派,坐在窗边的老者亦有种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气质,安予灼下意识挺直脊背,想给对方一个更好的初印象。
陆余则淡定得多,不卑不亢地向老爷子问好、致谢。然后就走向正在罚站的陆倚云身边:“你的胸针还在我这里,多亏没有被大雨淋湿,不然我可赔不起。”
陆倚云不可置信地缓缓瞪大眼睛:“你把它拿来干什么?”
陆余无辜道:“帮你保管而已,当然要还给你。”
陆倚云咬牙小声:“这不是送给灼宝的吗?”
陆余轻笑了下,微微倾身:“他可从来没答应收你的礼物。”
……好像还真是这样?
“还有,灼宝也是你叫的?”
陆倚云:“!!!”
他怒道:“陆余你什么意思?”
“吵什么!”陆老爷子站起来,“他们是你请的客人,怎么对待客人,还需要我来教你?”
陆老爷子逆光走来,看到安予灼时,不由得顿了下脚步,好漂亮的孩子!
安予灼乖巧地朝他一笑,甜甜地说:“爷爷好。”
模样好,又落落大方。陆老爷子夸了句:“好孩子。”又继续迈向不肖孙儿,“你买了什么?什么礼物不礼物的?”
“好孩子”安予灼在他们背后说:“是xxx的男士胸针!”
陆倚云:“……!”
这俩货确定不是来给他上眼药的???
陆老爷子果然怒道:“难怪不思进取,原来把心思都花在打扮上了?”那胸针应该不便宜,看来正筠不会教儿子,他得提点提点他,对孩子不能过分溺爱!
陆倚云有苦说不出,他想辩驳没有打扮自己,可一想到说胸针是送给男孩子的,更会惹得老爷子发怒,所以最终硬生生扛下了这口锅。
老爷子终于走到近前,还要再骂,却在看到陆余时,忽然停住,他缓缓站定,把老花镜也戴上。
陆剑昀上了年纪,眼神不太好,陆余站的位置又有点逆光,他现在才看清这孩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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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庄园闲置了多年, 哪里有什么年轻人能穿的备用衣服?
老佣人给安予灼和陆余准备的换洗衣物都是存在库房里、陆老爷子儿子们的旧衣服。现在陆余和安予灼穿的这两套,恰好是当年给陆正筠准备的。
十八岁的陆余,配上这套打扮, 恍惚之间,像极了当年的陆正筠。
陆老爷子看了半晌, 竟有种恍然隔世之感:“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陆余也被瞧得有些狐疑:“爷爷,我叫陆余。”
陆老爷子感兴趣道:“你也姓陆?是北城本地人吧,家里长辈是做什么的?”
“……”
见陆余没答话, 陆老爷子笑了两声:“是我唐突了,只是觉得跟你投缘,说不定……认识你家长辈。”
安予灼猜想,老爷子该不会是把陆余当成远亲家的孩子了吧?
说起来,陆余其实是跟陆家那位远亲、陆元笙叔叔长得有些像的。安予灼怕老爷子想歪了思路, 适时插话:“爷爷,陆余哥哥没见过亲生父母, 不知道自己家长辈是做什么的。”
陆老爷子:“啊,抱歉, 我不知道……”
陆余:“没事,爷爷, 这不怪您。”
“爷爷, 陆余哥哥这些年一直在找他的亲生父母, 可惜一直没有结果。”安予灼本想拜托陆老爷子帮忙找找陆余的父母, 又觉得交浅言深,这样说太唐突, 人家未必能帮忙, 反而引起怀疑, 所以点到即止,隻说,“陆余哥哥很可怜的。”
惹得陆余瞥眼看向他。
安予灼假装没发现,缩在一旁装鹌鹑。
陆老爷子似乎对陆余印象不错,老人家问什么,陆余答什么,还能说出一些令老人家讚许的观点。
这一对忘年交似的老人和少年相谈甚欢,惹得一旁罚站的陆倚云一阵嫉妒,他时不时就要出声打断。
譬如陆老爷子惊讶地问陆余:“你还知道期货是怎么运作的?高中也学这些吗?”
陆倚云就要驴唇不对马嘴地插上一句:“期中考试还有一个半月,而且不考运货!”
气得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当然,也打断了他和陆余友好交谈的兴致。
安予灼觉得这样下去不行,问陆老爷子:“爷爷,我能和陆倚云出去玩一会儿吗?”
陆老爷子觉得再被他这位亲孙子气一会儿,血压能飙到一百八,巴不得清净一会儿,痛快摆手:“去吧!”
安予灼跟陆倚云去了别墅另一侧的连廊,雨还没停,这里既不会被大雨淋到,也能呼吸新鲜空气。
雨水击打着泥土,有种湿漉漉的独特味道。
陆倚云垮着脸说:“说吧,你可以开始道歉了。”
安予灼:“????”
啥玩意?
“道什么歉?”
陆倚云倨傲地说:“不道歉,你把我叫出来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让你少胡说八道、给他们真正的亲祖孙留下交谈的空间!
陆倚云:“你要是不道歉,那我回去了。”
说罢,转身就走。
安予灼:“……等等!”
陆倚云停住脚步,带着胜利的微笑扭回身,安予灼觉得这笑容有点熟悉,有点像当初桂阿姨哄他时那虚伪的假笑,不由得一阵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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