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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死了干净!一忽儿又想,要活着。哪怕那铁链一天只能磨掉一分一厘,也要咬牙活着。
是不是坚持原则的人,永远不会有好下场?
是不是一定要将红心染些黑墨,才能活得痛快?
煎熬不知多久,却忽然听到身边微弱一声响,似是雏鸟初飞,笨拙落地。紧接着手心一暖,被轻轻托起来。
身边的声音关切又怜惜:“疼不疼?”
第216章夜行
武松觉得心跳停了一刻。
胸口如同被重重击了一拳。过了不知多久,才意识到不是在做梦。
难以置信,整个世界变得荒谬无极。
白日入夜,河汉倒转,轰隆隆地冲刷倾泻出一颗颗璀璨的星,咆哮着洗过他全身,只留下冰凉柔软,抚过遍体伤痕。
他动动嘴唇,说了二十多年的话,此时忘了怎么发声。只晓得一个字:
“你、你……”
直到怀里一暖,他的女人将他紧紧抱住,低低的声音带着笑:
“我怎么会死呢?你看我不是好好儿的?……二哥?”
猛然转头,脸颊蹭到她带着淡香气的秀发。心头狂乱地堵着什么东西。
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怎么来的?危险!”
声音好嘶哑,这段日子嗓子倒是歇得够了,方才一声怒吼,喉咙如刀割般火辣。
潘小园又笑又哭,摸着他的鬓发胡茬子,哪里顾得上答,语无伦次说:“没事,别急……我有人……你、你怎么了……”
又是扑的一声轻响。有人身轻如燕地落地,一声清脆脆的咳嗽,提醒这儿还有别人呢。
武松一抬头,借着月光看清了第二个人,这才正常地惊呼一声:“扈三娘?”
扈三娘背后的墙上,小气窗微微洞开,洒进来一线月光,宽度恰好够一个窈窕的女人钻过。再看看自己怀里的女人,无疑是被扈三娘从那个窗洞里扔进来的。窗洞离地七尺高,没点功夫底子,硬摔着陆,可见狼狈。
赶紧拍拍她后背,低声问:“可摔疼了没?”
随后才想起来什么。那窗洞不是一直锁着,怎么开了!
潘小园不敢多说多想,简单解释一句:“锁是时迁给开的。你放心,这周围都有朋友守着,先出去再说——你饿不饿?”
扈三娘无语。若说“疼不疼”这句关心尚有些对路子,这第二句问话可有点莫名其妙。又咳嗽一声,提醒:“出不去,铐着呢。”
武松被问了这一句,却是问在心坎儿上,不假思索笑道:“饿惨了,没力气逃——有吃的吗?”
一面说,一面听到自己声音抖起来。想要纵声大笑。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
总算没得意忘形,仰头谢一句扈三娘:“多谢娘子相助!”
扈三娘白他一眼,“两清。”
总算不欠这家伙人情了。总算见他也狼狈了一回。
潘小园已经将那铁链子从头到尾捋了一遍,立刻发现了那个小缺口。捧起来,叫道:“三娘!”
扈三娘轻轻抽出腰间的刀,犹豫着看一眼,“刀是十五贯买的。”
潘小园刚想说“坏了我赔你”,见她已经蓄力待发,对准那缺口便砍。铮的一声响,迸出几星火花。
美人俏眉竖起,一脸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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