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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的生活、每一个字母都从发抖的羽毛笔尖冒出来，福尔摩斯的回信也从尖酸刻薄的“连字都写不来的金鱼”、渐渐变成了“也许你因为缺乏思考而愈发贫瘠的脑子愿意试一试这种方法”……

小婴儿的身躯柔软又脆弱、小甜饼被做成最最可爱的心形、一本正经的小男孩抱着双腿乱蹬的小女孩手足无措……

白大褂上身时的冷冰冰的触感、那些机械辅助仪器的叮叮当当、冷冻舱开启时仿佛直接刺骨的寒气、还有惨淡的翡翠绿色眼眸里狠厉的杀意，以及用冰凉视线掩盖的无尽迷茫……

记忆，从未如此清晰又残酷。

……

有的人，在人世里走一遭，就累得气喘吁吁。

而她仿佛看到了三场人世，却恍惚觉得一场都和她无关。

这一刻她甚至希望自己什么都没记起——即使在之前，迫切追寻这些记忆的人就是她自己。

奥利凡德家像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间上的鬼魂，在她之前，没有任何一个属于这个家族的人，奥利凡德这个姓氏像是被世界凭空捏造出来一样。

而她，更像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间的、记忆全无的外来者。

她的记忆像是某种传承——在被相应的条件触发的时候才肯吝啬的开启一部分。

冥冥之中，她控制了一个人，她以为他叫“阿糊”，以为他会做小甜饼。

冥冥之中，她搬来布鲁克林，全瞎的眼睛渐渐可以“视物”，孱弱的身躯渐渐觉醒不同于常人的力量。

冥冥之中，冥冥之中，名为“命运”或者“世界意志”的大手控制着她走向既定的方向，最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目的——宇宙魔方。

可当她对佐拉下杀手的时候，那只大手阻止了她。

——他本该被那力量碎成齑粉。

——而这并不符合原本的命数。

奥利凡德的胸腔被骤然烧起的愤恨和阴郁占据，那情绪在胸腔内厮打着、将内腔都抓挠得血肉模糊。

如果这命途无法改变，她又为何走这一遭？

如果那灼烧灵魂的火焰无法停息，它又会烧到哪里去？

尤其是……

不，等等。

奥利凡德的心底仿佛有一阵琴弦被扯断的尖锐的颤音迸发出来，那声音像是可怕的宣告一样在她脑内轰鸣：

那被制止的宇宙魔方的能量，又反弹到了什么地方？

昏迷之前的那一幕——那熟悉的身影扑在了她身前，而她现在浑身上下绵软无力、没有任何不属于她的重量。

——他在哪里？

……

史蒂夫推着轮椅、背着昏迷的巴基往外冲去。

巴基的背部都是伤口、只能背着，而轮椅上靠坐着的是整个人都有些软绵绵的维基。

这真是疯了。

史蒂夫想。

他的两个朋友，突然都一齐出现在九头蛇的基地里，那爆炸的倒计时牌还在身后一下一下不停歇的翻滚，而身前和身后的两个人都仿佛沉浸在更加恐怖的梦境里。

耳后是巴基粗重痛苦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断断续续的吐息喷在他的脖子后面。

身前靠坐的姑娘脑袋不安稳的转动，眉头深深的拧着，嘴唇时不时的裂开、发出一两声非常短促的呓语——含糊不清。

他们两个的体温都不正常的升高，像是被魇住了一样表情痛苦，周身都写满了暴躁。

史蒂夫不得不加快了脚步，但很快的，他听见了第一声爆炸声。

“轰！”

整个地下基地都是一抖。

金发青年的脚步踉跄了一下，死死扣住了姑娘的肩膀，又固定住了巴基下滑的身躯。

——梅林啊，怎么感觉巴基突然间重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