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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世棠静静看着指尖燃烧的香烟,他几乎想象得到她说这话时的表情。

船长又沉默了很久,苦涩地笑了:“我也愿意为她做任何事,但我不会爱她。”

船坞的空气夹杂着海腥味,烟味。之后,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再没有说话。他还是没有找到理由揍他,积压的愤怒和临近边缘的崩溃融汇,变成了一股莫名的恐惧。

阿may的伤恢复得还算快,但更快的是大虾的爪牙,幸亏船长反应及时,他们才能赶在大虾的人找来之前离开船坞。为了不被找到,他们一连换了几个地方,最后藏身于船长的小舅家。

韦世棠现在是杀人犯,被黑白两道通缉,他连飞机都上不了,更不要说去找远在英国的家人。船长的小舅力叔四十多岁,有一艘货船,平时在东南亚沿海跑船,是绝对信得过的人,他打算安排力叔送他们两个去泰国避难。

一切只等阿may伤再好点。

韦世棠犹豫很久,还是放弃了联系家人,警方一定正在等他自投罗网。他在电视上看到了向伟业接受采访的新闻,向伟业冷硬地说:“警方会全力抓捕罪犯,无论他曾经是什么身份!”他想到向伟业,想到阿立,想到警署的一切,他失去的不止是警察身份,还有自己多年辛苦积累的赞誉和荣耀,还有一个清白的好人身份。

他颓然地走出电话亭,衣领竖起,把帽子压低,偷偷摸摸像做贼一样。回去的时候,力叔在门口拦住他,突然要拉他去看船上准备的物资,一个念头闪现脑海,他推开力叔猛地冲进阿may所在的房间,竟真的看到了拥吻在一起的两人!

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他冲上前去把船长狠狠揍倒在地,他要打死他,他要杀了他!船长没有还手,任凭他的拳头落下。阿may和力叔惊慌地来拉,都被他掀翻在旁。船长满脸是血地躺着,任他怎么打都一句话不说。他放开船长,冲向阿may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她的脸涨红,四肢胡乱踢打,他想,他已经是杀人犯,他什么都没有了,只要她死了,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船长一拳挥向他,让他清醒了些,他放开阿may,垂头痛苦地靠在墙边,连呼吸都是颤抖的。阿may急促地咳嗽,身上的纱布已经渗血。船长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抵在墙上,他看向船长还在流血的脸,竟从他愤怒的眼神中看到了悲伤的神情。

他听到船长说:“不会有下次了,你们今晚就走,我是来道别的。”

大家终于都冷静了下来,船长放开他,最后深深看一眼阿may,转身带着力叔头也不回地走了。

屋里静得只听见阿may咳嗽的声音,还有她断断续续说的话:“船长是来告诉我……他会照顾我的家人,咳咳!我只是想感谢他……”

他的怒意已经褪去,目光森寒地看着她,看着这个不堪的女人,她是如此善于玩弄男人的心!她可以在船长面前情真意切地说喜欢他,又可以在自己面前真挚地解释刚才是为了感谢他!她的感谢,究竟是没有拒绝船长,或者根本就是她主动?

他靠在墙边,无力地闭上了眼。

他们走得很急,听力叔说,是因为大虾已经下了悬赏令,就连其他社团的人都在到处找他们,再不走的话,以后就更难逃了。

海风微凉,阿may裹了一件披风站在船头,见力叔指挥船员收起船锚,她焦急地问:“现在就走吗?”

韦世棠再次暴怒,把她往船舱里拖,力叔着急地劝他:“她的伤还没好,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

他不顾,发狠地把她拖进船舱,锁好舱门,愤恨地吼道:“你在等谁,船长?你想跟他说什么?让他不要忘了你,让他等你?!这样你以后好有退路,还可以回来做他的地下情人?!”

她狠砸舱门,骂他神经,他骂她放荡,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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