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7-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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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做到,”强子一脸笑眯眯的看着前面的人,刚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叫孟蕊的名字,声音带着生硬的有点哑。

身后的乔桑榆把受伤的手紧紧攥起来,不知道伤口有多大,流了多少血,只知道很疼,直刺胸口的疼。

她迈着僵硬的步伐,路过强子旁边时故意缓慢下来看清他,给他的印象大概就是,很高,长相算不上特别优秀,但也挺帅气,小麦色的健康肤色特别适合。

跟孟蕊站在一起,竟是格外的般配。

乔桑榆一步一步踩着雪走到孟蕊面前,想问问她和那个叫强子的什么关系,但却没勇气,她到底在怕什么,怕从孟蕊亲口得知她和那个叫强子的关系么,怕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样么。

跨出了这45天的第一步,现在却连问问她的勇气都没有。

“小蕊,你朋友啊?”名叫强子的走过来,眼睛在乔桑榆的身上停留打量了几秒,脱口而出一句“挺酷啊。”

“你好!我叫强子。”

乔桑榆面前的这个另她扎眼的男人,正面带笑容的自我介绍,她弯了弯嘴角只能附和上。

随后就听那人说:“我是小蕊的…”

话音未落就被孟蕊截在了半路,手臂如同刚才一样自然的挽那人的胳膊,朝乔桑榆露出这45天以来第一个微笑,嘴里却说着另她足以窒息的话。

“我男朋友,强子,”孟蕊抬头看看太空,“天太冷了,以后别来了。”

乔桑榆挂在脸上的笑容停了下来,随后又勉强挤出点微笑,受伤的手塞进了口袋里,没受伤的手此刻却无处安放,摆了半天还是习惯性的摸上了孟蕊的头发。

以前在一块儿的时候,也像现在这样,不管走到哪,只要孟蕊在她旁边,她总会不自觉的摸上了她的头发,渐渐地以致这种不自觉成了一种习惯。

“哦…”乔桑榆酝酿了半天才点点头,看着面前这对俊男美女,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多余。

她问了一句不久之前萧一寒问她的话:“那…你爱他吗?不是喜欢,是爱。”

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没发觉现在的语气中带着发颤吧。

孟蕊没回答她,只是抬头深深看了眼名叫强子的人,这也算是默认了吧。

“我不想祝福你们,”乔桑榆使劲憋着发酸的鼻子,不顾孟蕊的反抗,强行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手在后面不停地顺着她的头发,嘴角有些发颤的说,“但是你要好好的。”

“你也是,”孟蕊也只这么一句,也是45天以来,唯一一句没有用冷清的语气对她说的话。

乔桑榆慢慢松开她,扯出微笑对她笑了笑,转身就朝他们的反方向走,脚步很快,但却走着走慢了下来,转身的那一瞬间让她觉得自己太过自作多情了,也是自作自受。

孟蕊没有在原地看她。

她摸了把湿漉漉的口袋在没去管,转头不去看和她反方向的两个人。

不争气的眼泪从眼角流下来,她开始不顾形象的边走边哭起来,嘴里却不敢发出声,只能死死咬住下唇,直到感觉到一股血腥味流进嘴里才松了口。

乔桑榆本慢下来的脚步,开始从慢走到加速的跑起来,雪花扑打在脸上而她却毫无知觉。

刺疼的眼角永远也比不上刺痛的心。

45天的第一步却成了最后一步,她有点不甘心,不甘心千里迢迢跑来这边就这样空手而归。

现在的她只有迈起步子拼命跑,好像这样才能让她不那么胡思乱想,被她撞到的人总是来不及说句对不起,脚下的步伐却先带着她逃走了。

之后不知道跑了多久才停下来,周围的人也都变得稀少,回过神这才知道她跑到了大桥上来,一望无际的大海加上盖了一层白色被子的城市,让她彻底停留在了这里。

乔桑榆站在大桥上,伸手摸了把眼角才知道眼泪被风吹干了,她微微上扬起一边的嘴角冷笑出声。

抓住小马尾的橡皮筋拽下来,本就不长的短发随风飘扬,她抬起头一仰:“啊~”

45天的所有情绪放佛以这样的方式就能发泄出来一样。

嘶喊的声音没过多久就变得沙哑,乔桑榆慢慢抽出那只受了伤的手,抬起看了看手掌上有些深的伤口,又因为她长时间攥着,指甲也渗进了口子里。

她垂下那只手臂,任凭手掌的血滴落到地上,白色雪此刻已成红色。

殊不知。

乔桑榆没走多久后,孟蕊也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时,身后的人早已不见人影。

“强子,我…有点不舒服,就先回家了,”孟蕊说。

第9章乔学姐追妻记2

孟蕊回家后脱掉了厚重的大衣外套,随手就甩掉了肩上的背包,捏着疲倦的眉心走进浴室,待放好热水才慢慢褪去衣裳走进去。

她把整个身体都浸泡在浴池里,直到水漫过口鼻,动作才停了下来,身子彻底放松,身后乌黑的长发跟着漂浮在水面。

水面恢复到平静没有波澜,过了许久,突然一只白皙的手臂从水里伸了出来,惊动了池内的水,被那条手臂带出来的水很快挥洒到了地面。

孟蕊猛的坐起来趴在池边使劲的咳嗽,伸手又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停顿许久,双手伏在池边都有些打颤。

这时,浴室内传来细微的哭声,而趴在池边的孟蕊始终没了下一步的动作,只有从下巴不知是泪还是水的滴到了地上。

她上身不停颤抖起来,浴室内的哭泣声越来越大,猛的一下她把双手甩入水中,反复几次不停拍打着水面,周围也全是因她挥洒出去的水。

“啊~”

孟蕊脑袋撕心裂肺的叫出声,随后抱住双腿把自己缩在浴池的一角,只是眼泪还在不停地往下流。

她刚来这边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忘记所有的过往,好好的交个男朋友,好好的生活。

可是直到某一天,那个她以为已经没感觉的人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才觉得一切都是她在安慰自己,那刻她慌了神,像个被戳破的泡泡,所有她本以为不会有的情绪那刻全都暴露在乔桑榆面前。

———平安夜

“欢迎光临。”

孟蕊如同以往一样带着小跑走到门边,双手拿着盘子微微弯下腰,低下的头露出八齿白牙才敢抬起来。

‘啪’的一声,手里端咖啡的盘子突然脱手而出,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僵硬,店内的客人停下手里的动作,一致好奇的歪过头朝这边看。

“小蕊,怎么回事,还不赶紧捡起来,”说话的是个年龄稍大点的女人,看着与其不一样的服装,应该就是领班的了。

孟蕊被这一声教训的整个身子颤抖了一下,蚊子大的声音“哦”了声,连忙捡起地上的盘子,抬起头惊慌失措的眼神不停地看向面前的来人。

领班的赶紧招呼起店内的客人,露出抱歉的笑容,说:“不好意思啊。”

领班的走到孟蕊身边使劲压低声音说:“怎么回事,跟我去后面。”

“嗯,”孟蕊始终没在抬起头,抱着盘子没走两步手臂就被人从后面拉住了,脚下不由踉跄往后退了两步,却正好撞上了那人的体温上,撞得她整个后背都发麻。

“不关她的事,麻烦不要为难她。”

孟蕊猛的抬起头睁大眼,没听清领班的说了些什么,只听这人又说:“小蕊。”

这人,叫着的是她的名字。

她仔细看着这人,瘦了,比以前瘦了一圈,尖下巴瘦的更加明显了,头发也长长了不少,但是却被她用橡皮筋扎了起来。

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别开眼睛,看着抱住自己的那只手臂,当眼睛注意到手腕上时,她猛的推开了这人。

“对不起,”孟蕊冷下声音低着头道歉,却不料又被抓了个正着,听着那人一遍又一遍的说着自己的名字。

此刻的她已经心烦意乱,使劲挣扎来手臂,大脑空白到完全忘记身处的地方,大吼起来说:“乔桑榆,你能不能别出现在我面前,我很烦你知不知道,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我不想见到你,很不想。”

临走前,孟蕊又看了眼手腕上了手链,那是乔桑榆送她的,说是她特地去求来的还开了光,那时她每天都带着,就连洗澡也舍不得摘下来。

当初乔桑榆对她说的那些话,她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也知自己是几斤几两,爱不起她躲的起。

可是现在又是在干嘛呢?

我爸杀了她爸妈,而她却杀了我爸。

孟蕊在心里冷哼,想一想,她好像走上了和她哥一样的道路上,当初她劝她哥的时候一套一套的,但现在换做自己,却没了那勇气去面对,也终于体会到了她哥当初的这种感觉了。

当初还自大的对孟淼说着什么“我要是你,我肯定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绝对不会。”

可能是当初太过自信,以至于正真体会到的时候却是手足无措。

也从未想过之后很久一段时间,乔桑榆会一直蹲点在不远处,只是一直没在接近她,每次都是看着她上下班,然后悄悄离开。

她不介意乔桑榆和她是一样的性别,她介意的一直都是,老一辈的仇,却成了新一辈的孽缘。

严梓焱和她哥是,她和乔桑榆亦是。

——回忆终止。

孟蕊暴露在空气外的皮肤渐渐变得发凉,冷的她嘴唇都开始发颤了,摇摇头甩去胡思乱想,湿漉漉的头发顾不及就直接站了起来,顺手拿着条干毛巾擦干身体。

跨出浴室门槛就被从窗户进来的风吹的打了个冷颤,她赶紧裹紧睡衣走到窗边关紧窗户,没有暖气的屋内有些冷。

她叹了口气,拿着干毛巾搓了搓头发,待不怎么滴水的时候才拿出吹风机吹头发,“嗡嗡”声震的她耳膜都难受。

她住处的地方是个老房子了,因为房租便宜又因为要省钱,她没舍得买空调暖气,想着冬天将就将就,夏天买个电风扇就行了。

摆弄了下头发,关掉吹风机拔掉插|头,刚站起来打了个哈欠,就听门外一片吵闹,因为是老房子,一条走廊最起码得有四五间像她家这样的。

从走廊传进来的吵闹声不断,习惯了她也就懒得去理会。

孟蕊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轰的一声惊醒了她,而敲着她家铁门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睁开眼捏捏眉心才慢慢站起来。

“谁啊?”孟蕊此刻的心里有点发虚,她家的地址除了强子,基本上没人知道。

可就当她在心里打鼓的想着会不会是遇上醉鬼时,门外传来了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说着:“是我,强子。”

孟蕊这才放下悬在空中的心去开门,而门外却不光只有强子一个人,还有一个喝的烂醉的乔桑榆,满身酒气味冲鼻。

强子伸长脖子盯着她两只眼睛看,问:“你眼睛怎么了?”

“啊?没…没怎么,”孟蕊摸摸双眼好像有点肿肿的,刚刚都没怎么看过,现在被强子这么一提,说的她心里有点心虚。

“她怎么喝这么多。”

孟蕊岔开话题,扇了扇周围散发的酒气味,吃力的扛着乔桑榆另一只胳膊,把她扶到沙发上才喘了口气,“你哪儿碰见她的。”

“旁边不远的酒吧里,”强子不客气的拿起一次性杯子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喝了口,看着沙发上的人说,“我看到的时候她正跟几个男生打架,喝大了打架还真跟一般女生不一样。”

“是嘛,”孟蕊从浴室里出来,拿着拧干的毛巾擦了擦乔桑榆的脸,小心避开脸上破了皮的伤口,仔细擦了一番才站起来对强子说,“谢谢啊。”

“不客气,你朋友嘛,应该的,”强子笑了笑放下杯子,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强子看了看四周端了条凳子坐下,大块头的身子挪动凳子往前移,趴在沙发旁边朝孟蕊挑起眉头,说:“真是你朋友?”

话中有话孟蕊还是能听出来的,但还是了点点头,摸了摸乔桑榆火烧似得脸轻轻“嗯”了声。

“就…只是朋友?”强子不死心的问。

“不然呢?要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孟蕊停下手边动作转过头问。

“没啊,”强子吃瘪了嘴耸耸肩膀,“我还以为是…”

故意拖长尾音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人,又看了看面前的孟蕊,硬生生把下半句咽进了肚子里。

客厅就这样突然安静了下来,一直到沙发上的乔桑榆开始不舒服的哼哼唧唧才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小蕊。”

乔桑榆甩开一只手臂,手腕上了链子搭在硬皮沙发上,搁的没忍住从嘴里发出“嘶”声,而另一只手却开始拉脖子上的围巾,嘴里喊着“热”。

“强子,麻烦帮我把她弄到床上去行吗?”孟蕊制止了那只拉围巾的手,站起来才知道腿竟然蹲的有点麻了。

“好说。”

强子站起来麻利的抱起乔桑榆,走进房间小心的把她放到床上,看着熟睡的乔桑榆,心想着——挺高的个子,身上却没个三两肉,轻的很。

待强子出去之后,孟蕊才开始给乔桑榆脱衣服,冬天的衣服不如夏天的好脱,只得慢慢来,本以为得折腾个半个小时才行,没想到等她脱掉乔桑榆的风衣后,除了围巾里面就只穿了件毛衣。

要不是酒精烧着身体,指不定现在乔桑榆身上冷到什么程度,想到每天站在不远处蹲点的乔桑榆,心里又是一番不是滋味儿。

她拿着毛巾慢慢给乔桑榆擦拭身体,擦到那只戴着手链上的手时,手边却停住了,摸了摸上面一颗一颗重新串起来的珠子,原来心里还是会有那种莫名的难受。

她刚抓着乔桑榆的手准备给她擦擦时,疼痛的嘶声就从乔桑榆口中发出来,吓得她立马放轻手下动作,放下毛巾慢慢掰开那只一直握住的手。

看到手掌的那一刻,眼泪却跟着掉了下来,看着满手干了的血迹,和那皮开肉绽的伤口,仔细看去就连指甲缝里都有一丝血迹,只觉得当时的心抽了一下的疼。

擦拭身体没花多长时间,但包扎伤口却花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孟蕊才从床边站起来,简单收拾了一番才开门出去。

“你还没回去啊?”孟蕊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到沙发旁坐下喝了口水,转过头对旁边的人说,“还没回去?”

“嗯?”强子这才回过神,“没有。”

“要我送送你?”孟蕊笑道。

“要你送什么,”强子笑着拍拍胸口说,“我一个大活人还比不上你一小姑娘不成。”

“那你在这坐了快半个小时?”孟蕊看看他,“还是说,有什么话想问我?”

“嗯…有!”强子点头肯定,回头看了眼房门又转回来,“你俩不会是闹变扭了吧?。”

“没有,”孟蕊说。

“那你白天干嘛拿我当挡箭牌,”强子翻了个白眼道。

孟蕊低下头,双手互抠着指甲,嘴边喃喃着,“从未在一起过,哪来的变扭。”

“啊?”强子竖起的耳朵也没听清,只好又问,“你说什么?大点声啊。”

“没…没什么,”孟蕊看着外面的天,站起来拉起强子就把他往外推,“太晚了,你快回去吧,明天不还得上班的嘛。”

“我跟你说,你要是怕我歧视你才不告诉我的话,这你就放心好了,因为我也是,”强子转过头笑眯眯的说。

孟蕊停下手,抬头按向他,问:“什么你也是?”

“你不是喜欢女生么?我喜欢的是男生,所以大家都一样啦,没什么大不了的,”强子眼睛眯成缝,摸了摸她头顶。

那刻她就是突然特别想哭,很大声很大声不加掩饰的哭出来,这也是她第一次没有拒绝强子摸她的头发。

他俩就这样站在门口互看着对方看了许久,最后孟蕊还是没忍住的哭起来,然后一把抱住强子,一遍又一遍的说着:“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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