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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珈摇了摇头,看着窗外下着很肆意的雪花。

“别看了,一会儿该感冒了。”周留白牵着她,手里拿着吹风机,言珈坐在床头,她站在床边,吹风机暖暖的风吹着言珈的后颈,吹风机嗡嗡嗡的声音夹杂着周留白的絮叨,“人家说用吹风机吹颈子对颈椎有好处。”

她还说,坐久了不会自己动一动的嘛?

她说这些的时候总言珈觉得她像啰嗦的唐僧,没完没了,她从她们念书的时候她就有这个毛病,她每个月的那几天她都要受着这样的折磨,那个时候的周留白总是一边忙活着给她弄红糖,给她弄热水袋,然后一边絮絮叨叨地说叫你不要吃冰淇淋不听,叫你不要穿那么少不听,那个时候的自己总是没有力气和她吵嘴,她总觉得周留白小人之危,总爱趁她虚弱无力地说她,周留白的关心和体贴并不浪漫,但很熨帖,让言珈觉得温暖,就像此时,吹风机里暖暖的风,还有她那些模糊的听不清的絮叨。

这个初雪的夜,如此美好,怎么能舍得让它过得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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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交颈鸳鸯,抵死缠绵...

周留白握着言珈的头发很认真很仔细地吹着,言珈的头发很软,刚洗过头的头发总有些像晨雾中扑面而来的桂花香,那种香味很浓郁,浓郁到不用贴近就可以闻得那么清晰,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仔细地摸过言珈的头发了,那柔软的发夹杂在指间,她还记得高三那年,言珈住在她家的那一年,因为言珈一直长发,每次洗头的时候言珈都会拉着她让她帮她洗,那个时候老家是平房,每次周留白会用那种老式的瓷盆接一盆热水,盆里还会放一个瓷盅,专门用来舀水用,周末的下午,她端着那一盆热水,然后就会把言小珈的头给按下去,她太熟练了,熟练到知道水温到哪里才是对言珈最合适的,前院里有一个石台,用水泥漆的,夏天的衣服周妈妈都不用洗衣机,都在这个石台上洗衣服,周留白给言珈洗头的时候就是在那石台上进行的,年轻的时候她真的太淘了,有时洗着洗着她会故意把洗发露揉出来的泡泡弄进言珈的耳朵里,言珈会尖叫,她只是会揉着她的头发让她别乱动,可依旧会乐此不疲,那个时候,怎么会想到这一生,竟然会眼前这位女人纠缠一生呢?她缕了缕言珈的长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烫的卷发,她甚至还有许多不知道的,这缺失的六年里,周留白一直克制着,克制着去想念她,克制着去找她,甚至克制着那六年里再也不踏上这个城市的土地,那么这六年她是怎么度过的呢?在毕业后的日子里,没有她周留白的日子,她是怎么度过的?毕业前夕,她们吵得那样厉害,家里又经历那样的事情,她又提前走了,她无法想象,这么多年,言珈生病的时候是不是言爸爸照顾她?可是听她妈说言爸爸那之后没多久也就走了,那就只有言珈自己一个人了,她生病了怎么过?痛经的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喝醉酒之后有没有人送她回家?醉酒的半夜最容易被渴醒,有没有给她倒一杯水?

周留白想得发神,她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也克制自己不要去想,不能去想,每想一次她都要费好大的劲才能阻止自己给言珈打电话,又甚至订一张机票飞回这个城市,她那样害怕那样的悲剧会发生在言珈身上,她也不知为什么,为什么那种恐惧的意识那样强烈?她只是没有想到,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这断裂的六年,言珈一直在那里,她没有结婚,甚至没有谈恋爱,她把对她们两人的感情封存在那里,像是时光不会在它们身上碾过,好多东西你以为离开之后会淡忘会凄薄,可有些东西,时间越久就会越浓烈,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有极少数的人,她们的初恋会像胎印,烙下了就是一生,也许她和言珈都属于这极少数人的一员。

言珈推了推,见她有些发仲,“怎么了?”

“没什么,差不多了吧?”周留白摸了摸她还有些潮润的头发,收起了吹风机。

酒店的被子很软,周留白把被子拉扯着盖在言珈身上,突然两人就没有话了,除了那长久的注目着的凝视,终于,周留白受不了,她有些尴尬地起身,打开了电视,没有人去在意电视机上的画面,周留白懒懒地说了句,我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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