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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移到他身下的纸上,墨迹早已干涸的毛笔还在他手中,纸上只写了一半就未再写下去,一只酒杯打翻在桌上……

眼中不断有什么东西似要坠落,都被沈容和死死逼了回去,只是死死盯着桌上的酒杯,双肩克制不住的轻轻颤抖着。

即使不看她也能清楚的辨别出来,这酒天下间仅有……

眼前突然闪现出昨夜与魏商分别时的情形,陈黯的夜色中,他的眼底一片沁骨的凉意,他说:“沈容和,若有可能,我宁愿从不曾遇到你……”

他说,若有可能,宁愿从不曾遇到你……

奇怪的是,那时他最后说了她分明没有听清楚,此刻回想起来,却清晰得连他那时的神色以及眼神都记得清清楚楚。

刹那间,许多被忽略的细节在眼前不断浮现,宛若走马灯,一一流转而过。

被高云打的左脸颊开始一阵阵发疼,有什么东西不断涌出酸涩的眼睛,沈容和固执地不让它掉下来,唇角弯弯,凄凉的笑,混着着穿堂而过仿佛呜咽的风声,苍凉得让人忍不住想哭。

高云被容月命人带了下去,她并肩站在沈容和旁边,低头凝眸瞧着早已不可能醒来的魏商,突地出声道:“你知道昨夜我见到他时,他在做什么?”

沈容和紧抿着唇,没有应答。

凄然一笑,容月似是在对着沈容和说话,又似在自言自语。“我送过去的东西,都是他亲手做的……”

沈容和骤然抬头,紧紧盯住她。

容月恍若未见,继续道:“他知道你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知道你习惯喝的茶是什么,也知道你的喜欢,甚至连你的习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说到这里,容月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咬唇看着魏商的手,脸色越发惨淡。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沈容和的眸光落在魏商未拿笔的另一只手上,他的掌心似乎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手颤抖着去掰开魏商的手,他的手早已僵硬,沈容和几乎是用了最大的力气才将他手中的东西取了出来。

当看清楚那样东西时,沈容和惊呆了。

那是一块小小的木牌,上面用编织的红绳穿过小孔垂吊起来,木牌的下方则用红丝线编成的流苏,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容月瞧见了那块小木牌,抬头看着沈容和,忽地笑出声来,那笑声却是分外凄凉。“呵呵……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不……”

沈容和脸上一片惨白,紧盯着手里的小木牌,浑身冷得如堕冰窟。

容月一遍遍说着什么沈容和完全听不进去,看着桌上翻倒的酒杯,突然转身跑出书房。

“沈公子,你要做什么?”丫鬟拦在前面。

“给我备马!”沈容和失神地跑出去,几乎是吼出这句话的。

被她吓了一跳,丫鬟忙不迭地应下:“好……好,奴婢知道了……”

在房里拿出那块魏商留下的令牌,沈容和没有说一句话,直接翻身上马往城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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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州到幽州的距离并不算远,却也不算近,沈容和一路上都是马不停蹄,到达关卡时直接亮出那面沧州兵马调使令牌,一路无人敢拦,不出半日就到了幽州。

不顾众人的异色,沈容和一路直接冲进大堂,龙祁钰正与几名大臣在商议事情。

抬头看见风尘仆仆归来的沈容和,龙祁钰皱了皱眉,眼中似有了然,看一眼几位大臣,扬手道:“今日暂且到这里。”

几名大臣应允着退下。

屏退所有丫鬟侍卫,大堂内转瞬间就只剩下沈容和与龙祁钰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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