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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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他走进办公室。这是一间非常简单的办公室,装饰得文静、高雅。它的家具布置让人看上去,与其说是办公室还不如说更像是一间起居室,挂在墙上的那些画给人以一种镇静和宽慰的感觉,在咖啡桌上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和一个小孩。哦,看来他有一个漂亮的办公室和一个迷人的家庭。那表明什么呢?

“请坐。”汉密尔顿医生说。“咖啡过一会儿就好”“我真不该浪费你的时间,医生。我是”

“不用为这操心。”他坐到一把安乐椅里,打量着她。“你吃了许多苦。”他同情地说。

“你对这知道些什么?”凯瑟琳急促地说。她的声调竟然出入意料之外地盛气凌人。

“我和伊芙琳谈过。她告诉了我在圣莫里兹所发生的事情。我感到很难过。”

又是那该死的话。“你很难过吗?既然你是这么神奇的医生,也许你也能使柯克起死回生吧。”在她内心抑制着一切痛苦就像洪水一样迸发出来,而且使她自己也感到惊慌的是她竟然歇斯底里地抽泣起来了。“别管我,”她尖叫道“别管我!”

艾伦汉密尔顿坐在那里看着她,什么也不说。

当凯瑟琳的抽泣终于逐渐停了下来时,她困乏地说“对不起,请原谅。我现在真的要走了。”她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亚历山大小姐,我不知道是否能帮助你,但是我很乐意试试看。我能向你保证的只是,我所做的事决不会伤害你。”

凯瑟琳站在门旁边,犹豫不决。她转过身来看着他。眼里充满了泪水。“我也不明白,我究竟出了什么毛病。”她低声说“我感到一种强烈的失落感。”

艾伦汉密尔顿站起身来向她走了过来。“那么,为什么不让我们来试试把你找回来?我们可以一起为此努力。请坐下。我要去照看一下咖啡了。”

他去了五分钟。凯瑟琳坐在那里,心里不禁感到奇怪,不知他用什么办法竟然已经说服了她,使她同意留了下来。他具有一种使人安静下来的魅力。在他的态度中似乎蕴含着一种使人镇静的东西。

或许他能帮助我,凯瑟琳想。

艾伦汉密尔顿端着两杯咖啡回到办公室里。“这里是奶油与糖,请自己拿吧。”

“不用了,谢谢你。”

他在她对面坐下。“我明白你的朋友是死于一次滑雪事故。”

一提起这事就使她十分痛苦。“是的,他是在一处应被封闭的滑雪坡上摔死的。大风把封闭的标志吹走了。”

“这是你第一次遇到一个你所亲近的人死亡吧?”

她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呢?嗬!不,我的丈夫与他的情妇由于谋杀我已被处决掉了。我周围所有的人都死了。这些话会使他震惊的。他坐在那里,等侯她的回答。这个自命不凡的狗崽子。好吧,她偏不让他感到满足,她自己的生活与他毫无关系。我恨他。

艾伦汉密尔顿看出了她脸上的怒气,于是就故意转换话题。“威姆好吗?”他问道。

这个问题使凯瑟琳完全解除了戒备。“威姆吗?他一他很好。伊芙琳告诉我,他是你的病人。”

“是的。”

“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他是怎样——为什么——会变很现在这副样子的呢?”

“威姆到我这儿来,是因为他一直失业。他是个难得的人物——一个天生的愤世嫉俗的人。我说不清其中的原因,但基本上说,他恨周围的人,无法与别人搞好关系。”

凯瑟琳想起了伊芙琳的话,他是没有感情的人,他永远也不愿与任何人接触。

“但是威姆在数学方面有卓越的才能。”艾伦汉密尔顿继续说。“现在他在从事一项能够发挥他特长的工作。”

凯瑟琳点点头。“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人。”

艾伦汉密尔顿坐在椅子上把身子向前倾斜过去说“亚历山大小姐,你所经历的事是十分痛苦的,但我或许能使它减轻一些,我愿意试一试看。”

“我我不知道,”凯瑟琳说。“看起来,一切都没有希望。”

“只要你那样想的话,那就除了完蛋之外没有任何出路了,你说呢?”艾伦汉密尔顿微笑地说,他的微笑相当有感染力。“我们为什么不再订一次门诊预约呢?如果到头来你仍然还恨我,我们可以立即停止。”

“我并没有恨你。”凯瑟琳歉疚地说。“嗯,也许只有一点点。”

艾伦汉密尔顿走到他的办公桌穷,审视了一下日历。他的日程表已经排得满满的。

“星期一怎么样?”他问道。“一点钟好吗?”一点钟是他的午餐时间,但是他心甘情愿放弃它。凯瑟琳亚历山大是一个将要被沉重的精神包袱压垮的女人。他已下决心要尽一切努力来帮助她。

凯瑟琳朝他看了许久,才说“那好吧。”

“好极了。我们那时再见。”他交给她一张名片。“在这段时间里,如果你需要我,这上面有我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和家中电话号码,我通常睡得不深,因此你用不着担心把我吵醒。”

“谢谢你,”凯瑟琳说。“我星期一来。”

艾伦汉密尔顿医生看着她走出房门,心想,她是如此的纤弱,如此美丽,我必须小心才是。他朝咖啡桌上的照片看了看。我不知道安琪拉会怎么想呢?

半夜里电话来了。

康斯坦丁德米里斯接了电话。当他说话时,声音里充满了惊讶的语调。“怎么?塞里号沉啦?我难以相信。”

“这是千真万确的,德米里斯先生。海岸警卫队发现了沉船的一些碎片。”

“有生还的吗?”

“没有,先生。恐怕不会有人生还。全体船员都已失踪了。”

“真是可怕。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吗?”

“我想我们永远无从知道,先生。一切证据都沉在海底里了。”

“大海,”德米里斯喃喃自语说“残酷的大海。”

“我们是否应该去向保险公司提出索赔?”

“当所有那些勇敢的水手都已丧失了他们的生命的时候,我们还得去操这份心,这可真是让人为难哪!——不过,说得也是,应该去申请索赔。”

至于那一只双耳酒瓶,他将把它收进了私人的收藏品。

现在是轮到惩罚他的妻兄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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