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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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爷,我向你保证,我从来没有打算欺骗你。”伊晴嗫嚅道。

“没有吗?”

“呃,也许有一点点。我原本打算说明一切的。”

“什么时候?”

“适当的时候。”她挤出一个她希望是安抚性的答案。“自从你抵达后,我们就一直很忙,我根本没有机会解释。”

麦修根本不理会她薄弱的借口。“史伊晴。石易钦。我早该想到的。”“爵爷。请你谅解。我隐瞒真实身份是因为我知道‘萨玛评论’的编辑绝不会刊登女性的投稿。““没错。”“我原本打算在我们正式介绍认识后就告诉你,我就是石易钦。但是你明白表示你视石易钦为对手,我不愿意让那种看法影响了你对我本人和我计划的观感。““对手?“麦修扬起眉毛。”胡说八道!我没有视石易钦为对手,对手这个字眼暗示着立足点相同的人。石易钦是一个放肆的蹩脚文人,根据我的文章推得荒谬的诬结论。“他的话刺伤了伊晴。“容我提醒你,爵爷,对事实作出精辟扎实的诠释跟第一手的经验同样重要。”

“第一手的知识是无可取代的。”

“一派胡言。你以前也对萨玛古物做过许多没有真凭实据的推论。”

“比如说?”

伊晴抬起下巴。“比如说你在上期‘萨玛评论’里对萨玛婚礼仪式的那些毫无根据的推测。”

“我从来不做毫无根据的臆测。我根据第一手的发现和研究做出符合逻辑的推信论。”“真的吗?”伊晴怀疑地瞪视他。“你说新娘对她的婚没有说话的余地,但连业余爱好者都看得出来萨玛新娘有许多权利和特权。萨玛女性甚至可以解除婚约。”

“只有在极端严格的条件下。”

伊晴露出冷笑。“只要能证明丈夫虐待或不能人道,她就能解除婚姻关系。那涵盖了许多理由,爵爷。再者,她在婚后仍然保有自身财产和收入的控制权。凭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古萨玛法律比现代英国法律先进多了。”

“不要太肯定。”麦修说。“遇到婚姻问题时,萨玛人跟英国人的差别并不是那么大。男人是一家之主,做妻子的必须顺从丈夫、料理家务和照顾丈夫。做丈夫的这才担负起保护妻子儿女的责任。”

“瞧,你又在作毫无根据的臆测了。在彻底研究你的著作后,我得到的结论是:萨玛人的婚姻是建立在互敬互爱的基础上。”

“只有天马列行空的想像力、完全欠缺第一手的知识才会使你作出如此荒谬的评论。萨玛人的婚姻是建立在财产、社会地位和利益考量的基础上,就像大多数英国人的婚姻一样。”

“才不是那样的。”伊晴反驳道。“互相喜爱是萨玛人婚姻最重要的因素。你在萨玛图书馆遗迹里发现的情诗怎么解释?”

“好,就算有几个萨玛诗人写了几首愚蠢的情诗,但那也不能证明什么。”麦修懊恼、厌恶地用手指扒过头发。“婚姻在古萨玛是利害关系的结合,应像瑞的英国一样。”

“你的意思是萨玛人不相信爱情的力量吗?”伊晴质问。

“爱情只是肉欲的委婉廉洁。我敢打赌萨玛人很清楚这上点,他们毕竟是智慧极高民族。”

“爱跟欲不是同一件事。”

“事实上就是,史小姐。”麦修下颚绷紧。“我向你保证,这是我从第一手观察中得到的结论,就像我其他的结论一样。不像有些人。”麦修讽刺道。

伊晴气坏了。“我对空虚课题并非毫无第一手经验,爵爷,而得到的却是不同的结论。”

麦修冷笑。“你对肉欲有第一手的经验?可以详细说明一下吗史小姐。““我不要。这种事是隐私。““的确。那么让我告诉你一些我对爱欲的第一手观察所得。我是肉欲激情结合的产物,但在肉欲冷却时只留下怨恨、愤怒和后悔。”

震惊的屿驱散伊晴残存的怒气。她不由自主地靠近麦修一步,然后又不确定地停下。”请见谅,爵爷,我不知道这对你是如此切身之事。”

“不幸的是,双方都来不及脱身了。”麦修的声音变得毫无感情。“我母亲怀了我,她的家人要求我父亲娶她。我父亲的家人想要我母亲继承的财产,这是一桩水深火热的婚姻。父亲始终不原谅母亲,信定她用诡计骗他结婚。母亲则始终不原谅父亲的始乱终弃。“你的童年一定过得很不愉快。“他的眼中泛起一抹冷笑。“正好相反,我认为那样的经验使我受益良多,史小姐。”

“难怪你觉得你学到惨痛的教训。”伊晴压抑住涌上心头的悲哀。“你提到你现在继承了爵位,别人会期望你结婚。你栌会希望有桩幸福的婚姻吧?”

“那还用问。”麦修阴郁地说。“我绝不会重蹈覆辙。”

“那当然。”伊哺嘀咕。

麦修拿走她手中的碗,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我要的新娘不可以满脑子浪漫幻想,她必须聪明而有判断力。她还必须有高度的荣誉感和羞耻心,使她不至于对每个正好出现的诗人产生激情。”

“原来如此。”伊晴说。心里不敢相信她竟然把这个男人看得如此走眼。她心目中的”萨玛柯契斯”是一个浪漫至极的人。真正的柯契斯显然顽固守旧。“说来好笑,爵爷,当初你来时,我还以为我们有许多共同之处。”

“是吗?”

“是的,但现在我明白我错了。我们的判别有如南辕北辙,不是吗?”

他突然露出一仍小心翼翼的模样。“在某些方面。也许吧!““就我而言,在每个重要的方面都是如此。“伊晴苦笑一下。”我在此免除你履行诺言的义务,爵爷。“他皱起眉头。“你说什么?”

“我不该奢望你会帮我。”伊晴盯着他的手说。“你使我相信你不适合冒险,我无权强人所难。”

“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休想轻易摆脱我,史小姐。““爵爷?”

“我坚持帮助你实行你的计划。我也许不是你心目中的那种人,史小姐,但我发现我有股强烈的欲望想证明我不是懦弱无用的人。”

伊晴大吃一惊。“爵爷,我压根儿没有暗示你是懦弱——”他举起一只手制目她说下去。“你已经把你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白了。你认为我杞人忧天、优柔寡断。我不否认你的看法有属实之处,但是我绝不会让你把我归类为不折不扣的懦夫。”

“爵爷,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有某种神经质倾向并无可耻之处,那无疑是家庭特征,就像你头发上的那道银丝一样。那不是你所能控制之事,爵爷。”

“太迟了,史小姐。我已经决定我非履行对你叔叔的承诺不可。唯有如此,我才能保有一点自尊。”

“实不相瞒,我吃惊极了。”两天后在前往伦敦的途中,伊晴对蕾秋透露。马车里只有她们两人,麦修在前一天带着伊晴写给他的指示函先行离去。“他这么做是为了证明他不是胆小之人,我恐怕伤了他的自尊心。我不是三联单的,但你知道我有时会口不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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