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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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卧的丁一坤占了他的位置。

“桑林,我站会儿,你坐在我这儿吧。”我说。

“别管我,你坐吧。”

我睡了几觉,醒了几次。

桑林坐在地上打扑克

桑林浏览着一张拣来的报纸

桑林的腋下夹着瓶子,满目虚空地瞧人吵架

“我操!”这是他的口头禅“那厕所里”他大幅度地摇着手。

“啥呀?”我睡够了,精气神儿十足地问他。

“别提了!”

“到底是啥?”

“血,还有”他不往下说了。

“我去看看。”

“别去!我闭上眼睛就是那些”

“你说的是哪个厕所?”

“就是你在那儿等的那个。”

“我知道了那个女的生了!”

“什么生了?”

“你看没看见小孩?”

“有一个,还真有一个!用小被儿包着,头发湿的。”

“没错!”

在桑林的惊愕中,我跑了出去。

匆忙中我忘戴了眼镜,现有的视力使我无法辩得清入厕的秽物。我扫了一眼那堆积的各色杂物,便长叫一声,把头仰了上去,不肯再看第二眼。

产妇抱着孩子,闭着眼睛,靠在车厢的连接处。夜里的风很凉,从咣咣当当的机械中挤进,袭着人。

“生了吗?”我问。

粗糙脸的女人用极其厌嫌的语气说:“又是个女娃!”

“”对着初落俗尘的女婴,对着虚脱弱廋的产妇,对着粗糙脸的女人,我无话可说。

女性的自轻自贱是一种无药可救的悲哀!

我跑回了坐位“桑林,帮我把上面的包拿下来。”

“干啥?”

“你别管了!”

我接过了包,翻出了一件稍厚点儿的秋衣,又问:“你们还吃不吃那些鸡蛋了?”

“不吃不吃不吃!”丁一坤和桑林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最不爱吃的就是煮鸡蛋。”

“不吃我可拿走了?”

“你拿哪儿去?”桑林问。

“下奶!”没等他再开口,我已跑掉。

小伙子们对于女人的这类事情不便参与。

我把东西给了那个产妇“这件衣服你穿上吧。这些鸡蛋里可能有两个挤碎了,你看看坏没坏,坏了就扔了,不嫌乎你就吃。前边那儿有开水,打一杯来泡泡再吃,要不太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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