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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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来点儿什么呢,大夫?”

“就来个柠檬蛋白卷吧。”

乔安娜-斯坦因医生说着便一伸手,在摆食品的柜台上取了个蛋白卷放在自己的盘子里。就这么个蛋白卷,加两根芹菜,便是她的一顿午餐了。她刚才还说来着:她现在要节制饮食。

“好奇怪,”我说。

“没法子呀,”她回答我说。“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吃特甜的甜食。只好来两根芹菜,好哄哄自己的良心。”

我回来已经有两个星期了。头几天只觉得疲劳,随后几天又只觉得生气。后来,似乎兜了一个圈子又回到了原处,我心里只感到寂寞。

不过却有一点不同。

两年以前,我的心里是伤心压倒了其他的一切。现在,我却明白了自己需要的是有个伴侣。有个合适的伴侣。我不想再等待,也不想再瞎闯了。

我提起电话来打给乔安娜-斯坦因时,心中唯一的不安就是我还得胡扯些鬼话,给她解释一下为什么我这么长时间一霞跟她没通音信。

她也始终没问。

在电话里她只是表示接到我的电话她很高兴。我请她吃饭。她说还是就在她医院里一起吃午饭吧。我马上遵命照办,因此现在就是在她的医院里。

我一到,她就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亲。这一回我也照样亲了她一下。我们相互问了近况,回答也都没有怎么详谈。两个人都是在埋头苦干,忙得够呛,等等,等等。她问我都办了些什么案子。我给她讲了个斯皮罗-阿格纽1的笑话。她听得哈哈大笑。我们在一起,彼此都觉得很自在。

1斯皮罗-阿格纽:当时在任的美国副总统,已见前注。

后来我问起她医院里的工作。

“谢天谢地,我在这儿的工作到六月份要结束了。”

“那以后呢?”

“到旧金山去干两年。那是一家教学医院,工资也不高,只够维持生活。”

我在心里飞快合计了一下:旧金山离纽约足有几千里路呢。奥利弗你这个傻瓜蛋呀,这个球可不能再接漏了啊。

“加利福尼亚,好地方!”我应了一声,好争取点考虑的时间。

我事先已经约好,这个星期要到克兰斯顿去度周末。我何妨就请她跟我一块儿去,作为朋友之间的交往也可以嘛。她跟菲尔一定合得来的。由此入手,倒不失是个机会。

我最后一句话却引出了她的话来,轰的一下往我的耳朵里直钻。

“倒还不在于加利福尼亚地方好,”乔是这么说的。“这里边还牵涉到一个人。”

啊,一个人!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奥利弗呀,没有你,这世上的人还不照样在过日子?你没去找她,难道还要她苦苦的想你、守你?

我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有没有流露出失望的神气。

“哎唷,这倒是个好消息,”我就回答说。“是个医生?”

“那当然,”她笑笑说。“吃我们这碗饭的,不碰到医生,还会碰到谁呀?”

“他也喜欢音乐?”

“吹双簧管还勉强能对付。”

奥利弗呀,酸溜溜的刨根问底该到此为止啦。你应该显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换个话题谈谈。

“路易斯王爷可好?”

“越发疯了,”她回答说。“大家都问你好,请你星期天有空”

算了吧,我可不想碰到吹双簧管的那位。

“好极了,我改天一定去,”我说了句鬼话。

沉默了一会儿。我慢慢呷着咖啡。

“嗨,我可以跟你说老实话吗,奥利弗?”她压低了嗓门偷偷对我说。

“请说吧,乔。”

“说来也真有点难为情,我很想再来一个蛋白卷。”

我一副当仁不让的样子,替她去拿了一个来,只装是自己要吃。堂堂的医学博士乔安娜-斯坦因,居然为此对我感激不尽。

我们这短短的会面很快就到了结束的时候。

“祝你到了旧金山一切顺利,乔,”我临分手时说。

“请经常跟我保持联系。”

“好的,一定,”我说。

于是我就拖着慢吞吞的脚步,回市中心上班去了。

三个星期以后,出现了一个人生的转折点。

几年来爸爸老是说快六十五了,快六十五了,如今可当真到了六十五了。这天在他的办公室里大家为他祝寿。

我是坐短程班机去的,因为下雪,飞机晚点了一个小时。等我赶到时,很多客人已经几大杯下了肚,而调酒缸里的酒却还是加得满满的。转来转去,见到的尽是花呢套装毕挺的人。大家都盛赞爸爸真是个了不起的好伙伴。瞧着吧,这句话以后就要成为他们的口头禅了。

我很注意礼数。爸爸的几个合伙人连同他们的家人都来了,我就去跟他们一一攀谈。头一个是沃德先生,这是一位很和善的老古董,陪同他的几个子女也都是候补老古董。接下来又去招呼西摩夫妇,这老夫妻俩原先好不精神,如今却落得愁眉苦脸,只会一个劲儿叨念他们的儿子:他们的独生子埃弗里特是个直升机驾驶员,在越南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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