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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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道尔夫大饭店的舞厅里挤满了卡内基音乐厅的资助者们。拉腊在人群里钻来挤去,寻找着菲利普。她想起了几天前他们的电话交谈。

“卡梅伦小姐,我是菲利普阿德勒。”

她倏地嗓子眼儿直发干。

“很抱歉,没能早些感谢你对本基金会的捐赠。我刚从欧洲回来,才听说。”

“我很荣幸那么做。”拉腊说。她得让他不停地谈下去。“实实际上,我很有兴趣了解贵基金会更多的情况,也许我们可以见面谈谈。”

对方顿了一会。“星期六晚在华道尔夫有一次募捐宴会。我们可以到那儿见面,你有空吗?”

拉腊连忙扫了一眼日程表。星期六,她要和得克萨斯一位银行家共进晚餐。

她做出了果断决定。“有空,我很乐意去。”

“太好了。到时请到门口取票。”

拉腊放下电话时,激动不已。

到处都见不着菲利普阿德勒的影儿。拉腊在偌大的舞厅里缓缓移动着,时而听着周围人的谈话。

“于是这位一流的男高音说:‘克伦佩雷尔博士1,而今我只能唱出两个高音c了,您是现在就听听呢,还是今晚演出再听?’”

1克伦佩雷尔(1885~1973),德国指挥家,以指挥贝多芬作品著称于世。

“噢,我承认他指挥出色,他对力度强弱、音色变化的把握无与伦比可是速度,速度!恕不恭维!”

“你疯啦!斯特拉温斯基1的结构太严谨。他的曲子本可以由机器人作。他压抑情感。巴尔托克2则相反,他任凭情感的闸门洞开,我们于是沐浴在情感的潮水之中”

1斯特拉温斯基(1882~1971),俄国作曲家。

2巴尔托克(1881~1945),匈牙利作曲家。

“我就是不能忍受她的演奏,她弹肖邦的曲子,简直就是折磨人的自由演奏练习,支离破碎,哗众取宠”

拉腊听不懂这些神密的语言。突然,她眼睛一亮:菲利普正被一群迷人的美人儿围着。拉腊从人群中挤了过去。一个动人的姑娘滔滔不绝地说:“您弹b降小调奏鸣曲时,我感觉到拉赫玛尼诺夫正朝我们微笑。您的音调、您的音色,您那温柔细腻的演奏法太妙了!”

菲利普笑着说。“谢谢。”

一位中年贵妇人眉飞色舞。“我反反复复听您的唱片,天哪,那魅力真是无法抗拒!我觉得当今世界上您是唯一能理解贝多芬奏鸣曲的钢琴家”

菲利普看到了拉腊。“噢,失陪了。”说着他朝她站着的地方挤了过来,拉住她的手。他的触摸激发了她的渴望。“你好,你能来我真高兴,卡梅伦小姐。”

“谢谢。”她环视四周。“人可真多呀。”

他点点头。“是的,想必你是古曲音乐爱好者吧?”

拉腊想起了伴随她成长的那种音乐。安妮劳里、穿过麦田、家乡的山岗

“噢,是的。”拉腊说“父亲从小就用古典音乐熏陶我。”

“我想再次感谢你的捐赠。你真是太慷慨了。”

“你的基金会听起来挺有趣的。我还想听听有关情况。要是”

“菲利普,亲爱的!太棒啦!真了不起啊!”他又被人群围上了。

拉腊极力提高嗓门,好让他听得见。“要是下星期哪个晚上有空的话”

菲利普摇摇头。“很遗憾,我明天就要去罗马。”

失落感骤然袭上拉腊心头。“噢。”

“不过我三周后就回来,也许到时我们可以”

“太好了!”拉腊说。

“抽个晚上讨论音乐。”

拉腊笑着答道:“好的。我翘首以待。”

正谈着,他们的谈话又被两个中年男人打断了。一个梳着马尾辫,另一个戴着一只耳环。

“菲利普!你得替我们评断评断。你在演奏李斯特的乐曲时,你说哪个更重要,是用一架连动装置重的钢琴,给人以丰富的声音呢,还是用一架连动装置轻的钢琴,给人以丰富的沉思?”

拉腊压根儿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随后他们热烈地讨论起中性响亮度、长音和透明度来。拉腊发现菲利普交谈时脸上生机焕发,心想:这是他的世界,我得设法打进去。

第二天早上,拉腊来到曼哈顿音乐学院,她对接待处的女接待员说:“我想见一位音乐教授,请帮忙。”

“随便哪一位?”

“是的。”

“请稍候。”说着转身进了另一间屋子。

几分钟后,一位头发苍白的小个儿男人出现在拉腊身边。

“早上好。我是伦纳德迈耶斯。能为你做点什么?”

“我很喜欢古典音乐。”

“噢,你想来此就学。会演奏什么乐器?”

“什么乐器都不会,我只想学习古典音乐知识。”

“恐怕你找错门了,这所学校不是为入门者开的。”

“两星期时间,我付你5000美元。”

迈耶斯教授眨巴着眼睛。“对不起,小姐,请问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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