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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他不免惊讶起来,要说他们之间,千头万绪理不清的那个人,无论如何应该是他才对,怎么会轮到裴谨?

除非,他是在担心自己多想,担心自己因此和他生分。

有些出乎意料,却也让人心生一丝窃喜,仝则按下浮动的情绪,解释给自己听,大概是裴谨此刻正对他比较有热情和兴趣吧。

所以才会做出深夜躲在窗边偷窥,跳窗私会,狂热急躁的将他按到墙上一通乱啃……种种冲动反常之举。

仝则承认,以上这些都让他觉得很有兴味,原本偷情的乐趣就多过于正大光明嘛。而裴谨绝大多数时候都会给他充足的力量感,虽然危险却又让人觉得安全,在那些强健的肌肉包裹下,他可以心无旁骛地得到满足和安慰。

是以偶尔犯险更令人欲罢不能,况且他也一直认为,男人和男人之间,本就该如此直接凶猛,不留余地。

在彼此沉默的间歇,裴谨已放开了勒紧他腰身的手臂,也放开阻挡他去路的撑在墙上的手臂,难以察觉地低了下眉,向后撤了一步。

自己究竟在干什么?裴谨恼恨又黯然地想,下意识抿了抿唇,附着在上面的味道让他泛起留恋,继而变成不可自拔的沦陷。

母亲说的没错,他是把自己搭进来了,不过听到一句话,就耐不住性子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甚至不走正门,把自己吊在窗台上,暗中窥视他的小裁缝。

他的确急不可待的想知道,没有自己的夜晚,仝则会做些什么,会想些什么,是否也和他一样,怀着紧张忐忑,在灯下不安地发呆。

然而并没有,他的小裁缝只是平静的熄灯安睡。

没有因白天的挑拨产生情绪波动,没有因他的狂躁领悟出丝毫异常。是根本不在乎吗?还是因为从开始到现在,他都只是把他当成一个露水情人,一个匆匆过客,一个人生路上陪伴他一段时间的人?

在裴谨纵横驰骋的二十年岁月间,几乎还没遇上过比仝则更冷静的人,自诩足够冷静的人遇到了更为冷静的,甚至更为冷酷冷漠的,简直堪称棋逢对手。只可惜世事难料,最终躁郁难安的那个,居然会是他自己。

败走麦城,或许这一次他是真的输了。最初想要征服人心的那句自我安慰,现在看来如同无人喝彩的尴尬笑话,事实证明,被征服的那个人分明是他!

裴谨揉着眉心,不觉叹口气,“抱歉吓着你了,突然想来看看,又不想吵醒别人。睡吧,我今天很累,不想走了。”

说着干脆利索的脱去外衣,身上清爽甘洌的气息溢出来,混杂着刚刚出过汗的潮热,室内很快就溢满了属于他的,特有的男人味道。

直到双双躺下来,谁都没有再说任何多余的话。

仝则心里也纳闷,方才那般举动到底算什么?

照着那攻势下去,不是该顺理成章该做点什么,为什么在渐入港的时候倏然停摆,看来身边的人心里一定有事。

他扭头看一眼,再一次确定了这一点。

“太太今天来找过我。”他试探的,先说出这一句。

裴谨眉心一跳,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随即面色沉下去,平生第一次,因为莫可名状的焦躁而阖上了双眼。

黑暗层层笼罩下来,仝则平日里时灵时不灵的直觉在此时被放大,感觉得出身边人心情沉郁,他一向又最有眼色,当即便自以为是的明白了,裴谨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他收声静默,恍惚间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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