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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燃想着想着心里一寒,愣愣地坐在床上眼中渐渐垒起薄冰。

祁燃突然思路开阔了许多,可能自己自从两年前以来一直如此被动是因为自己活在自己欺骗自己设下的圈套里。之前说好的,不可以杀赵王,不可以逃走自杀或者激怒赵王杀死自己,是因为自己无论做这些事中的某一件,都可能因为自己的谋逆而为中山国招来灭顶之灾。可是,现在自己所处的位置变了啊!如果自己在新城暗杀掉赵王和他的手下,并且嫁祸给公子章,自己虽然会身死,但是群臣必定不满公子章的行为,虽然公子章是赵国唯一的继承人但是权利交接过程中恐怕赵庸的叔叔们恐怕不会让其顺利进行,甚至发展严重了造就一场内乱,而这样不就帮中山除去了一个强邻吗?最差也免去现今每时每刻都可能被赵国攻击的忧虑。

想到这一点,祁燃开始在内心中将许多种情况进行模拟推演,然后一个个推敲,可是就在他专注于谋划时,赵庸却回来了。

思虑着杀掉赵庸,祁燃根本睡不着。他从没杀过人,但是他丝毫不觉得自己在动手杀掉赵庸时可能会手软,这个男人改变了他的命运,从某种意义上说,根本就是他的耻辱的活生生的证明。但是他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凶器,他今天扮成女子时,被用一柄一尺长的薄薄短刀刮去刚刚长了没多久的胡须,那时他就留意到这柄放在梳妆台里的凶器了。当然这也是祁燃思来想去觉得最稳妥地不露马脚地能获得的趁手武器了。而经过他的推演,觉得趁着熟睡杀掉赵王很可行。而他的两个武艺高强的随从,怕是偷袭都不太容易,算了先欺骗他们如果被怀疑再想办法解决他们吧。不然又能怎样呢?祁燃内心苦笑着,鱼儿随时都可能上钩,自己还有别的选择吗?

不是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吗?祁燃等到听着赵庸呼吸平稳均匀时从床榻上爬起来,看到窗外照进来的明月色不禁感慨。他轻轻地走到梳妆台前,虽然是准备杀人可是他连抖都没有抖一下。梳妆台棕红色的漆釉虽然已经斑驳,但是露出里面纹理均匀的木质仍然感觉很有风格,配上其上抛的光致的饰花纹框铜镜,仿佛能够映出红装下覆盖的女子的心酸与喜乐。祁燃动作轻盈的身手去探向梳妆台最下边的一个抽屉,盈盈的手指逐渐接近时,突然被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

“没在那儿。”赵庸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一个翻身从床榻上跃起,趿鞋慢慢悠悠的走近祁燃。

祁燃吓得后颈一寒,身体静住了一瞬,随后他的理智终于回来了,运用全部的头脑来想解释的借口,半夜起来找刀子刮胡子吗?根本不敢回头看赵庸只能任其走到自己的身后轻轻地磨着牙齿,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与那双眼睛相对,眼神可能早就把自己给出卖了,虽然他纵然不转身也一样无法掩饰。或者,一个果断地念头划过祁燃的脑海:虽然他说刀没在那儿,但是会不会是他骗自己,而自己迅速地取出刀子和他鱼死网破会不会有一线生机?可是思考了一瞬间,他就放弃了,以身材力气硬拼的话,他不占优势,更何况赵庸现在醒来碰巧发现自己的可能性不高,更可能是他早就发现了蛛丝马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那两名侍卫有准备的可能性很大,自己更不是对手。所以,只能碰碰运气了。

赵庸从他的背后靠近,用右手顺着他的锁骨摸上他的脖颈再到他的下巴,然后慢慢的收紧,扼得他喘息困难。祁燃伸手抓住赵庸的手腕,想将自己的脖颈从他的手解救出来,没想到只挣扎了一下赵庸就松开了他的脖颈,随后祁燃感觉到他一口狠狠地咬住自己的颈侧的血脉处,牙齿咬破了他的皮肤,另一只手直接环住他的身体,手指轻轻地在他的左胸上指点。

“这儿的血尝起来肯定更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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