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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很多人自持文明人不会破口大骂,但是一言不合泼泼水,然后心里暗爽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
曾经有段时间,在等人开门的时候,晏许总会单方面和淳定打赌会不会被泼水。不过,有输有赢,虽然赢多输少,倒也安慰。
但是让两人影响深刻的不是挨饿时腹部的绞痛,而是路边带着清香的酸味野果;不是被人殴打后浑身疼得睡不着觉的失眠,而是那些个夜晚夜幕上的银河和草丛里的萤火虫;不是被人泼水推搡指指点点的失落尴尬,而是下一户人家温热的面汤。如此总总,期间喜怒哀乐,只有两位当事人才能解读一二。
在荒废的土地庙好好休整了一夜,难得的没被把土地庙当据地的乞丐们为难。第二天天一亮,晏许在河边洗了把脸就上路赶往慈山寺。
等他们一路紧赶慢赶,到慈山寺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仅有远方的天际那透着亮光的蓝色昭示着金乌落下的地方。
晏许给守在山门口的小沙弥递上自己的度牒,以证明自己的身份。
小沙弥不过十岁出头的样子,他一听晏许报上的名号,就吃惊地瞪大眼将晏许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然后也没接过度牒,反而转身一边大叫一边跑进山门内:“湛师叔!师叔!淳定师叔来啦!是淳定师叔!”
晏许跟在他身后步入山门,就见这小小的背影在宽阔的平台上如一颗流星一般直冲入一座大殿。
那一刻,晏许保证他就像看到猛虎入林惊起一片鸟雀的场面,寺院里瞬间沸腾起来。也不知道民间是怎么盛传的他,不论是寺院里的僧人们还是还未离去的香客们纷纷转过身来,探头张望。看他们蠢蠢欲动的样子,如果不是那个身着赤色袈、裟的僧人走出来,晏许有理由相信自己下一秒会被围得水泄不通。
晏许和湛衍见了礼,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湛衍唤来刚才那个大呼小叫的小沙弥,让他带晏许去厢房好好休整。
晏许持着禅杖,目不斜视地跟在小沙弥的身后,穿过人群,最后消失在拐角。
湛衍目送晏许离开后,就对周围围观的香客们行了个礼,收到一阵参差不齐的“阿弥陀佛”后就回到大殿去了。
殿外讨论声不绝于耳:“刚刚那位就是淳定大师啊!看他身姿实在不俗啊!”
“可不是!我要快点回去通知我家公子,他慕名淳定大师很久了,先不说了。”说完,那个仆人装扮的中年男子喜形于色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随着他话音刚落,在场的好几个也都统统跑走了。
是夜。
月凉如水。
晏许早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虽然还是灰袍,但是材质和过去穿的麻布不一样,质地细腻,倒是让他习惯了风吹雨打的身体有些不适,怪别扭的。
他现在应湛衍的邀前往静室叙叙旧。
说起湛衍,就不得不提他们相识的过程了。
那时晏许和淳定在外的第五个年头,他们俩也算是什么都经历了一遍。有一次他们刚从荒山野岭回来,在江南休整了好几个月。
就是在人称“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杭州下脚的时候,遇到了来灵隐寺朝拜的湛衍。湛衍虽然比淳定年长上几岁,但是之前也和淳定一样,一直待在慈山寺,甚少出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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