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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7}。与这一切相配套的按丁授田制度也将被重新启用。此政一出,朝野激辩。

曾静昭本意是想解放大量劳力为国家所用,同时增加税收。假如只按照田地收税,那于徭役毫无帮助。她还是倾向于收人头税。但如此严厉的土地清查,势必触及豪绅的利益。她需要铁腕。五月初一政策公布,朝廷整整讨论了两个月都没有下文。她厌倦了。一开始她还认真的听他们讨论,希望从反对者的嘴里听到自己应该修正的地方。听了两个月,终于知道他们成天只是自说自话,拖延时间罢了。

她回到寝宫,问段镝之—段镝之这年头要来跟她禀告要事,都只能趁夜色到寝宫来—我是不是不该信任他们?段镝之说,也不一定,有的臣子是在认真思考陛下新政的利弊,有的臣子就不是了。要区别对待了。曾静昭谈一口气,头也垂了下去。段镝之看着心疼,伸出手去拍她的肩膀—不知具体从何时开始,她竟然已经可以这样亲密的对待她,这在以前是绝不可能的,她不敢。段镝之对自己的“莽撞”也有点意外,曾静昭的反应更让她意外了—她伸出手覆在自己的手上轻轻抚摸,疲倦道:“你知道我并非有什么大兴土木穷奢极侈的念头,我是真想要把坏事都在我手里做完,德昭继位的时候,就可以轻松的做他想做的事情了。有什么骂名,我来担好了。”

她记得那个时候段镝之温柔而坚定的对她说:“好。那坏事就交给我来做。”

校事府承立以来,初期一直专注处理以朱绪文为首的御史台贪污案。为案牵连之广,已经是本朝之最。前阵子在京城人最多的十字路口腰斩了朱绪文,近日又有三对勾搭成奸的官商组合被斩首。做这些审讯和处理只用了校事府三分之一不到的人力,段镝之觉得不能让这些豺狼虎豹闲着,否则就不是豺狼虎豹了。她辛苦架设了一年的监视网络也不能白费。春三月中旬,曾静昭直接越过朝臣宣布在全国试行新政三个月,除了专门被挑出来全面施行新政的两个州,其余全部只做清查工作,不释放奴婢、充公田地和重新授田;在两个月后回到朝廷讨论并且修改,假如不行,亦可推倒重来。

朝廷中温和的保守派大臣们大多接受,顽固的那几个也架不住大多数的同意。新政尚未完全出京城,段镝之的校事们就已经奔赴各地。他们自有自己神秘的信息交流渠道,能做到比驿站还要快并且完全杜绝被任何人发现的可能。她安排手下去各地暗中监视新政推行的情况,百姓的态度,豪绅的态度,官员的态度。曾静昭尤其在意官员的态度,在她眼里并不考虑豪绅怎么想,在她眼里豪绅几乎是她的理想的天然对立面。段镝之本人留在京城坐镇指挥,她自己并不能轻易就离开,现在朝野俨然形成了“段镝之去找谁谁就要有麻烦”的印象。

再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形成段镝之出现在哪里哪里就要死人的恐怖印象。

春天正是农忙,段镝之每天听来的消息冗杂如同几千只叽叽喳喳的小鸟。大致整理起来,她向曾静昭汇报道,普通百姓大多觉得能分到田地就是好的,稍大一些会被充公少量财产的豪绅有点畏惧,大豪绅基本抗拒,正有人想方设法更改自己的田契想躲避审查;“至于官员,有支持的,有不支持的,大部分只是正常执行,效率也不高。有的人和豪绅勾结。倒有些主动执行的刚正不阿的官员。”

曾静昭果然问她要名单,她伸手掏出来递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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