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他一直都很尊重她,她难道没有感觉吗?看一个明明长得很甜美的女人摆出死板板的凶脸,声色俱厉,他就替她叹气。
“你真不该坐这位置的。”
她冷着脸。“除非想辞职,不然你再不服,也得接受这个事实。”她不会因为底下几个人对她有意见就畏却退缩,那绝不是韦家人的风格。
显然她想的又和他想的不一样了。“我没有不服,只是希望得到一点好脸色,这又不过分。”
她还是那张冷淡的脸。
真不合作。翟英杰起身,缓缓走近,一边说道:“可惜你这么漂亮的脸,何必学老头子们板得僵紧、硬装威严,暴殄天物嘛。”
“关你什么事。”
他看不过去。“你是看谁都这样,还是只对我这么凶?”
韦梨竹戒慎地看他一步一步愈来愈接近,高大的身子抵住桌沿,侵袭她的空间。“你想做什么?”
他一手放上桌面,俯低上身。“我觉得我们需要一些愉快的默契。”
默契,跟他?不必了。
她用笔尖顶住他的鼻尖,警告他过分欺近的面庞。“你把案子拿回去弄好,修到我满意为止,我就很愉快了。”
“这个嘛”他很认真考虑。“抱歉,不行。”
韦梨竹要生气了。
“总裁”
“下去!”他好大胆,竟然半边身子坐上她的办公桌,挑衅又玩味的动作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不公平。”他格开她的笔。“你有质疑,就该给我时间详尽说明,我会一一给你满意的解答,听过了再作决断也不迟。”
“你先拿回去检讨,然后我会拨出时间让你说明。”
“我说了这份企画很完美,没有自信的东西我不会呈上来的。”
“我也说了有瑕疵,我绝对不会恶意挑剔。”
“你”“翟协理,以你和我的职等作比较,谁该听谁的?”
可恶。她是总裁,当然她最大!
翟英杰静声,眼里非常清楚写着不爽。他看着韦梨竹,她也不甘示弱正面迎视,他的眼睛邪中带魅,她的瞳眸清澈高傲,两人瞅着彼此半晌,气氛僵在冰点。终于,翟英杰微笑,闲懒地说:
“我就知道,二十四岁太嫩了。”
准确无误踩中了韦梨竹的地雷,他拐着弯指她年轻任性,意气用事。
这是无聊的误解、低级的指控,而他们过节更大了。
“请问你今年贵庚,翟协理?”
他露出白牙,她对他的年纪有兴趣?“二十九点五。”
“不要跟我装可爱!”
“是是是,虚岁三十了。”
那也没多老啊,谁比较嫩还不知道呢。
“三十岁就失去挑战性了,悲哀。”
他笑脸敛起。
“你的脑子真的挤不出更好的东西了吗?区区一件企画案就让你江郎才尽了?”她嘲弄地说。
翟英杰眼眶微瞇,显出一些在意,这小女人的嘴巴真利。
韦梨竹沉着脸,严肃而冷酷。“我说过,凌云不要无用的人。”
“我不是。”
“证明给我看。”
“你不公平”
“拿回去!”
。--*。--*。--
不爽。
“协理。”
他很不爽。
“翟协理”
原来女人也可以这么不可爱,这么不近人情、冰冷顽冥。
“翟协理!”
“干嘛!?”他横眉竖目。
端着茶杯的女职员扁嘴,一脸无辜。“人家泡茶给你喝,这么凶”一点也不像平常的温柔。
翟英杰回过神,给她一个补偿的笑容,接过茶水。“抱歉,我吃错葯了。”
他是怎么了,居然让她影响自己的情绪,简直无聊。女人!还是要像善解人意的海豚一样,温温驯驯的才可爱。千万别学大白鲨,太不容易相处了!
“协理,你有烦恼是不是?”
“没事。你真好,这么关心我。”
“不、不客气!”
啊,有了这句话,就算不能帮他分担,她也开开心心如在云端,边笑边跳地回去工作了。
翟英杰揉揉眉心,收敛心神。资料翻了又翻,重新看过一遍,然后他起身。
修就修。
“邵子、阿may、谢林,去叫人,全部进来开会!”
。--*。--*。--
不知分寸进退的家伙治理这种嚣张的人,就是要用特别强悍的姿态。韦梨竹静下心,把对阵的不愉快扔出脑海。
“总裁。”黄春培敲门进来,提醒她时间。
“你们先走,我要再待一会儿。”
“已经很晚了喔。”
“我还有几通电话要打,另外这些文件我想今天看完。”她父亲的工作量到了她身上一点也没减少,韦梨竹朝黄春培示意:“回去吧,辛苦了。”
“走了一个大工作狂,又来了一个小堡作狂。”黄春培边走边嘀咕,责任感重、事业心强,韦家人都一个样。
这也是成功的必备基因。
韦梨竹一直留到十点过后,才一个人下楼。她不喜欢让司机接送,自己开车方便多了,她走进停车场,见到自己的白色宝马旁还停了一辆银色跑车,心生疑惑,这不是公司的公务车,有人还在?
是谁?待到比她还晚。
避理处的警卫正好经过,她顺口询问:“有人还没走?加班吗?”
“喔,二十七楼还亮着。”警卫认得漂亮的跑车:“这是翟协理的车。”
是他?她眉儿微皱,把钥匙插进锁孔,刚打开车门想了想,又锁回去,调头上楼。
她对翟英杰一点好奇心也没有,但他实在不像是会超时工作的勤奋人种,这么晚了不回去,没问题吧?
韦梨竹到了二十七楼,经过茶水间时很下意识把眼光探进去没有人。她缓步穿过空荡荡的企画部,最后才在门板半开的协理办公室找到翟英杰。他坐在椅内,背对着她,正面向窗外凝望月光,像是陷入沉思,英逸的轮廓映像在玻璃窗上。
他不开口说话时,眼睛和身影散发出来的气息确实俊雅得不可思议,也难怪那么多女人对他着迷。
她眉目一敛,但他仍然是个轻佻的家伙。
韦梨竹纤指敲敲门扉,没有起伏的声音问道:
“翟协理,这么晚了还在赚加班费?”
他闻言转身,见到是她,马上扬起手中的案夹,故意自嘲:
“我在做白工。”
“真遗憾,我一点也不感动。”
“真无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这女人一点也不懂得收买人心,起码对他是如此。
“完成工作是你分内职责。”
“受教。”他口气不太好。想想他从不曾下班之后还留下来那很没有效率,今天为她打了张回票而害他破例,面子里子都受损,她还一副他该得的姿态。
既然如此,翟英杰也不想保持风度,这笔帐记下来了。
确定他很正经本分地在加班,韦梨竹也不多留,洒脱地转身。“别留太晚,我先走了。”
翟英杰喊住她:“你不想看看我的绩效吗?”
她回头。“你待到这么晚,想出新东西了?”
谢谢她的激励,想是想出来了,不过他现在不想跟她讨论,翟英杰坐回椅内。“老实告诉你,我坐在这儿看了一晚上的月亮。”
什么?
“那你是一点东西也没想出来?”他这样也敢算绩效。
“我悟出一个大道理。”
“想必不是有营养的东西。”韦梨竹冷言冷语。
翟英杰不管她,兀自哈啦,算是要她对他损失的私人时间聊作补偿。“我发现这月亮还真像你,光采莹亮、高高在上,美则美矣,但距离感太大了。”他眼一斜,挑眉。“跩得二五八万的,累不累啊?”
她才不跩。“你没资格批评我。”
“你父亲比你亲切多了。”他抱怨。
“显然他是太亲切了,才纵出你这上下不分的人物。”
“我们一定要这样针锋相对?”
“你嘴巴放尊重一点,我也会尊重你的。”
“我很尊重你,大小姐。”
韦梨竹拉下脸。“总裁。”
“现在是下班时间。”
他分明是在跟她拌嘴作对,无聊!韦梨竹向来不欣赏爱耍嘴皮子的男生,她确定自己很不很不很不喜欢翟英杰。
懒得再和他多费唇舌,她走过去,抽开他的案夹翻看,要是真的没东西他也可以准备卷铺盖了,浪费公司能源和她的时间。
结果东西是有,而且完全翻案了。
“这跟原来的不一样。”
“你要我改的。”
“我没要你改这么多。”
“改多也不行?”他一脸被找碴的郁闷。“那你说吧,到底怎么样?”
怎么样,当然公事公办了。
她抬起头,实话实说:“很好。”
他眼睛发亮。“真的?”
“比原来的更好,丰富许多。”韦梨竹虽然讨厌他也不会昧于现实,这份新案确实更好,而这也证明她的判断正确。“你的脑子还是有新意嘛。”
“哪里,这是团队合作的成果。”翟英杰难得谦虚。
“不必客气了。”
“我是在客气没有错。”
她横他一眼。
“请别怀疑我是如何爬到这个位置的。”他很不能忍受被她歧视,感觉好窝囊。
韦梨竹不说话,手中的文案吸引住她的思绪,忍不住专心多加研究。
难得啊,这样和谐的气氛,就是翟英杰想要,也是之前韦闲云主事时所一直营造的,她真该多多保持。
美人怎么看都是美人,近距离端详她的丽颜,柔美的容貌和高贵的气质更是动人,尤其她的肤质白皙娇嫩,滴粉搓酥一般,只要是男人很难不心荡神驰。翟英杰像看一件赏心悦目的完美艺术品,直直注视。
“我今天加班喔,总裁。”
“很好。”她还是那一句。
“免费的,你不认为该给我一点奖励?”
她仰首,不解地看他。
只见翟英杰微笑,手指轻执她下巴。“你真的好美。”他说,本性作祟,漂亮的嘴唇自动印烙了她的柔软。
发生什么事?
韦梨竹瞠大眼,一时楞住。当她意识到翟英杰对她做了什么好事时,已经来不及了。
“你做什么!?”她慌乱地推开他,手上的案夹散落一地。
“没什么啊。”
这样还没什么!“你、你竟敢竟敢”
“怎么?”他真觉得没什么,反而是她大惊小敝。只是一个吻,很严重吗?
韦梨竹快哭了,她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屈辱,他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
轻轻亲一下也不行?翟英杰没被拒绝过,所以觉得她很小气。除非是第一次,那她的气急败坏才有道理,但都什么时代了,他已经忘记遇见羞涩清纯的女生是几年前的事了。
“怎么,一个吻有什么了不起,难道你要告诉我,自己是全公司最后一个处女?”他的嘴巴比他的举动更不知死活。
她爆红的脸色正是回答,这反而吓坏了他。
“哇塞!真的!?”不会吧。
“下流!”她又羞又愤地甩他一记锅贴。
力道之大让翟英杰被打得偏开脸,神情惊怔,迟迟难以反应。
一会儿,他用手背抹过嘴唇,挑战地瞪向她;她也不甘示弱傲然回视,杏眼圆睁。怎么样?谁要他嘴巴不干净,登徒子、下流胚!
“好!韦梨竹!”他一喝,梁子结定了。
“你自找的。”
“我这辈子还没衰到挨女人巴掌,你够悍!”原有的一丝丝歉意尽被这耳光打飞。shit,这女人他妈的带种,挑起他的征服欲了。“我翟英杰下定决心,我发誓,你傲不了多久!不出一个月,我要你融化在我怀中,臣服在我西装裤下,匐伏吻过我走过的土地!”狠话撂下,他从来没有也不必追求女人,这一次真要为她首开先例了。
神神经病。“你作梦!”
“哼,试试看,追不到你,我就从凌云大楼三十六楼跳下去!”
战帖正式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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