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24醉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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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屹洵摘下自己的鸭舌帽,扣到孟祈安头上,他故意把帽檐压得很低,大手滑过他背脊,钻进厚厚的围巾里,捏住他后脖子,让他清醒清醒。

孟祈安困得眼皮直打架,突然被帽子这么一盖,什么也看不到了,他只能低下头,虚焦地注视被酒吧变色灯照得蓝紫变幻的地板,抬手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

“兄弟?”

宁屹洵的语调有着别样的怪异,他目光落在对面那两人身上,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曜石乌黑的瞳仁闪得透亮。

他拿起手边孟祈安喝剩的半杯浅绿色的青提茉莉白朗姆,移到唇边呷了一口。

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坐在对侧的那两名男生眼神躲闪着对视了一眼,目光触及后又慌乱分开。

明明那人长得毫无攻击性,看脸就是一阳光开朗单纯傻逼的乐天派的大学生,年龄也和他们差不多,但怎么被他一看就莫名感到发怵呢……

“谁跟你们是兄弟了?套近乎你们还不配。”宁屹洵笑着抬了抬下巴指向门外,说得轻松随意:“今天放你们一马,下次再让我遇到我可就报警咯。”

“你!你什么意思啊?找事是吧?”其中一名穿着灰色羽绒服的男生推倒桌上的酒杯,指向宁屹洵的脸。黄色的液体泼了一桌,顺着平面流到地上。

宁屹洵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只银色打火机,“叮”地打响,火苗蹿起,他无所谓的伸长了手,要去烧那名男子指着他脸的手。

滚烫的火苗尖舔到了他手背下方,那名男子“啊”地叫了一声,吓得一缩手,手中掉出一粒圆形的白色药片,他惊恐的表情还未散去,便被身旁的另一名男子拽着起身离开。

“慢走不送哦。”宁屹洵歪头,笑着朝他们挥手。

孟祈安挨着宁屹洵左边手臂,似乎是听出他的声音了,他突然抓住他手臂晃了晃,抬起头磕磕巴巴:“宁、宁屹洵……”

“我在。”宁屹洵眼皮一跳,反问:“又认识了?”

孟祈安咧着嘴,笑得憨傻,他捏了捏宁屹洵的食指,说:“你、你猜我,刚刚,喝了多少杯?猜、猜对的话有奖励。”

阮轻云不可思议地长大了嘴,越过宁屹洵的身影去看孟祈安的表情,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但能看到他藏在底下烧红的脸颊。

孟老师喝醉了这么可爱的吗??!

宁屹洵倒也乐得陪他玩这种游戏,他扫了一眼桌面,捻着他带了耳钉的那边耳垂,轻声道:“十三杯?”

孟祈安头摇得像拨浪鼓,伸出一根食指在他面前晃:“不对,我喝了十五杯。你猜错了,所以你要替我付钱。”他轻车熟路地在宁屹洵羊羔绒牛仔外套的左边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伸到他面前面容识别解锁,眯着眼划开屏幕找绿色图标,扫桌面上的二维码。

“你真的醉了?怎么还这么有逻辑?”宁屹洵被他逗笑了。

“我、我没醉。”孟祈安否认。

他只是觉得自己脑袋里进水了,因为他开始怀疑刚刚喝的酒是不是流动到脑袋里。要不然怎么他一动,脑袋里的水就跟着晃,沉甸甸晕乎乎的,胃里还一阵翻江倒海。

孟祈安俯下身去看桌面上夹单器里的那张小单,总计后跟着589三个数字。他绝对没有醉,他还能看清要付多少钱,只不过数字是重影的罢了。

他在手机键盘上按下589,点击确定,随即跳出输入密码的页面。

“怎么还要密码啊。”孟祈安不高兴地点掉打叉,举着手机屏幕闭上眼睛摇头晃脑。

“唔,多少来着。”他按了按眉心,重新在输入金额里点了5589四个数字,点击确认,输入密码,完成支付,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我靠!”阮轻云没忍住,激动得锤了一下宁屹洵的后背:“他怎么知道你支付密码?他多按了个五啊!你怎么不拦着?”

宁屹洵扶额,胸腔发出闷闷的低笑声。

“嘿嘿,我猜的。”孟祈安把手机塞回宁屹洵口袋,扶着他的肩站起身,毫无留恋地耸耸肩,说:“我要回家了。”

“宁屹洵……带我回家……”孟祈安吸了吸鼻子,又低头看向他。

“天才啊,支付密码猜一次就能猜中?”阮轻云也不管自己失不失恋的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她往宁屹洵身旁凑了凑,问:“你俩到底什么情况?”

“你翘班的账我还没跟你算,那几个工程估计要全作废重做,过了元旦假期立马回来上班,要不然你下个月奖金没了。”

宁屹洵拎着孟祈安后脖子,像拎一只幼猫。让他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靠着自己,带着人离开了。

阮轻云指着他俩离开的背影,悲催地往自己嘴里灌苦酒,嚎着嗓子倒在好姐妹怀中:“呜呜呜呜他刚刚说什么?重做??我不要啊啊啊,这个班我是一天也不想上了!!”

窗外是激烈敲打的哗哗雨声,车内是充盈的暖气,音响里放着绵长的抒情曲。

宁屹洵把副驾座椅调低,想让他躺得舒服些,刚刚出来的一路上他都安静得像睡着了,这会儿刚给他扣上安全带就开始开口乱叫。

“司机……送我回家!我家在桃源路223号坪洲公寓5栋3单元302!有人在家等我……”孟祈安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又要睡过去了。

宁屹洵动作一顿,偏过头时鼻尖擦过他脸颊。看到他微张的湿润红唇,很想凑上去亲亲。

“谁在家里等你?你那个小助理?”

“嗯。我打个电话,让他下楼接我。”孟祈安被过近的呼吸烫得很不安,他抬手按住宁屹洵的脸,把他按回驾驶位。

宁屹洵没来由地又想抽支烟,说实话他很想把孟祈安直接扔大街上自己走了算了,没良心的,还拿他当司机使唤。但想到孟祈安胃里没什么东西还喝了这么多酒,没准等会还要吐几趟,到时候又是谁来替他洗澡换衣服……

他夺过孟祈安刚解锁的手机,在他微信输入框里噼里啪啦打下几个大字——有事,今晚不回去了。

“喂!你这个司机怎么还抢人手机,我不要打你的车了!我重新叫一辆。”孟祈安挣扎着扑过去抢手机,但被安全带束缚着动不了,看起来很像一只张牙舞爪的螃蟹。

宁屹洵抬手捏住他的脸颊,拇指指腹揉着他的脸颊肉,蛊惑道:“孟祈安,要不要去我家?”

“我要回家……”孟祈安脑袋里有好多团搅乱的黑线,说完,他又晕乎乎地躺回自己座位。

“我家有很多酒。”宁屹洵想了想,又说:“嗯……还有一只很可爱的狗,它会后空翻。”

孟祈安眨了眨眼,开始想象狗后空翻是什么样子,那神奇的画面牵得他心神荡漾,于是他迷迷糊糊地点点头:“真的会后空翻么?我要去。”

宁屹洵真的没骗人,他家狗真的会后空翻,但那仅限于八个月前的狗幼崽,只要往它身后抛玩具或者吃的,它就能灵活地往后一翻。

现在的儿子已经是一只两岁的成年大狗了,足足有60斤重,抱起来都得花点力气,后空翻哪还能翻起来。但是既然是诓醉汉的话,他酒醒了估计就全忘了。

孟祈安特别喜欢狗,从小到大都是。小时候爱喂路边的流浪狗,被亲爹打得一身伤委屈无从疏解时,他就坐在马路边,和流浪狗倾诉。

宁屹洵端着刚煮好的苹果蜂蜜水从厨房里出来时,就看到了抱着萨摩耶头睡在香蕉船狗窝里的孟祈安。

儿子的狗窝是特大号的,15长x1宽,孟祈安蜷着身子睡在里面勉强装得下。儿子被人占了窝也不生气,在狗窝旁的地板上侧躺着,露出一片肚子让孟祈安摸,凑在他身边任由他抱,伸出舌头舔他的脸颊、脖子、手心。

“宝贝儿你真可爱。”孟祈安坐直身子,抱紧儿子开始不停地亲它的头顶和耳朵,亲了一嘴狗毛也不肯放开。

宁屹洵无奈地把苹果蜂蜜水搁在餐桌上,指着摇着尾巴的萨摩耶:“儿子,过来坐好。”

萨摩耶纵然再不舍,也不敢忤逆主人发出的指令,只能乖乖到他身边坐好。

“我也是狗,怎么不抱我?”宁屹洵走到狗窝面前蹲下,抬手替他擦掉嘴边粘着的根根白色狗毛:“狗窝你也睡,不嫌脏。”

孟祈安刚揽住他脖子,就被分开腿拖着屁股抱起来了,为了防止他滑落,宁屹洵还特地颠了颠。孟祈安太瘦了,抱他简直没什么重量。

“喝完这个,去洗澡。”他抱着人在餐桌前坐下,拿过玻璃杯开始给人喂水。

孟祈安很不安分,喝了大半杯转过头就想亲人,宁屹洵严肃着别开脸,就是躲着不让亲,皱着眉说:“不行,亲了狗还想亲我?什么好处都让你给占了,不洗澡别想亲。”

孟祈安嘴角向下撇,垂落的眼睫像蝴蝶震动的翅膀,一下又一下的扫着人心窝。他拽住宁屹洵的衣领,片刻后才说:“那你带我去洗澡。”

宁屹洵起初并不想折腾他的,只想让他晚上好好睡一觉。他胃不好,空腹喝了那么多酒,胃里不烧也得难受死,但他把孟祈安脱干净了放到浴缸里举着花洒给他放水时,孟祈安就开始抬起一只腿踩宁屹洵的小腹。

他的腿细长白皙,腿部的肉分布得很均匀。他全身赤裸软力地躺在浴缸里,沾了水的脚踩到宁屹洵身上,洇湿了一小片腹部的衣料。隔着一片薄薄的内衬。孟祈安能的脚底感受到他壮实紧绷的肌肉,还有腹肌的大致轮廓。

宁屹洵一只手圈住他不安分脚腕,另一只手依旧抓着花洒放水,目光落在他赤裸的雪白酮体上。暖气烘得人浑身燥热,白色的水蒸气升腾弥漫,氤氲了整间浴室。他美好的身躯在他的注视下一览无余。

宁屹洵深吸了口气,喉结滚动。

“别闹,你酒醒了?”

孟祈安平淡的面部表情没什么变化,他脚心下移,踩在他跨间那团鼓起的东西上,他的力道由轻到重,踩得宁屹洵呼吸加重,拿着花洒的指尖都有点发颤。

“嗯……应、应该是醒了。我热,你离我远点,不许靠近我。”他仰着头,后脑抵在白色的浴缸边缘,露出脆弱的喉结,他口中低喃着,脚上的力度却不减,像在邀请。

宁屹洵看似不为所动,胯下的性器却被他踩得从半硬涨大到全硬,抬起头顶着他的脚心。

宁屹洵轻笑了一声,关上花洒放回原位。

“你怎么不讲理?这是我家,我的浴室,刚刚是谁让我带他来洗澡的,现在又让我离远点。”

浴缸里温热的水随着他小幅度的动作泛起波澜,如潮水进退拍打着他的身躯,感受到自己身下的鼓胀,他烦躁地缩回脚,手抚上那根粉色的阴茎。

下一秒,他便被宁屹洵双手穿过肋下从水池里捞了出来,带着巨大的抽离声响,他沥着满身的水,被压在浴室的墙上。

“不许动。”他沉声警告,双手攥住他手腕按到墙上,低头叼住他水光潋滟的下唇。宁屹洵含着吸了一会儿,灵活的舌尖才撬开齿关,缠住他的舌。

“唔——”

孟祈安配合地仰着头,赤裸的身躯贴着宁屹洵胸部,用唇舌回应他激烈的攻势。

他也清楚宁屹洵的敏感点,灵活的舌尖扫过他舌侧,上颚,亲得两人呼吸都变得转促。

孟祈安头皮发麻,浑身血液倒流,被啃得哼哼唧唧地叫。

宁屹洵最受不了他这么叫,他松开人把头埋进他肩窝里咬了一口,又亲了亲他的锁骨痣,把人翻了个身,让他的脸面对着墙。

他从流理台的抽屉里掏出一瓶橙色的润滑液,挤在孟祈安臀缝间,开始做扩张。

孟祈安其实不太喜欢后入这个姿势,他不是一个有安全感的人,这个姿势他看不到宁屹洵的脸,看不到他的表情和动作,这会让他很慌张。但如果宁屹洵这么做了,他也不会反抗,只会转过头去不停索吻。

宁屹洵一手握住他的细腰,拇指指腹按在他腰窝上,另一只手加入第三根手指在他体内抽插着做扩张。

浴室似乎会放大一切声响,亲吻和手指进入的水声在浴室的回声下显得极其淫靡。

“什么时候学的?这么会勾人?”他贴着孟祈安的脸,按上他体内那点凸起,轻笑着反问:“嗯?”

孟祈安尾椎骨一阵酥麻,弓着腰往下滑,又被拖着抬起来。

“我没有……”

他被人按着腰,阴茎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墙面上摩擦,顶端流出清液,后穴流出的水和润滑液搅在一起,被宁屹洵的手指开拓得松软。

“好了……快进来……”酒精让他的脑袋一直处于晕乎且宕机的状态,欲望之源在叫嚣着获取更多。

宁屹洵抽出手指,吻他后颈。孟祈安柔软的发丝戳着他的脸,痒痒的。失去手指的后穴一阵空虚,他眼尾染上绯红,低声呻吟着。

“嗯?进什么?”宁屹洵紫红发现涨的性器已经抵在他穴口处摩擦了,他忍着难受却依旧不肯进去。

孟祈安颤抖的话语中带着哭腔:“进来……操我……”

“说点好听的,宝宝。”他轻轻咬上他耳廓,呼吸洒落。

孟祈安手臂压在墙上,眼睛也抵在手臂上,羞耻得不肯睁开眼,他裸露在外的雪白皮肤都透着充满情欲的粉。

“哥哥……”他的喘息声越来越大,示弱般祈求着:“我想要你……进来,操我。”

颤抖的话音刚落,宁屹洵便掰开他臀瓣整根插入,扶着他的腰开始抽动起来。即便早已做好准备,孟祈安还是吓得惊呼了一声。

宁屹洵的手向上游走,掐着他的乳尖进入他,顶着他的敏感点捣弄,汁液溢出,随着他的快速抽插在穴口导出白沫。他牙齿叼着他后颈的软肉,在他脖颈留下牙印和处处暧昧的红痕。

高潮来临的时候,孟祈安鼻腔一酸,呜咽着射到墙面上,还沾了小部分到自己小腹上。他大脑一片空白,后穴和腿根痉挛收缩,紧致的穴道夹得宁屹洵抱紧他低喘着,差点也跟着射了。

他扣住孟祈安的手,摸上他平坦的小腹上那明显凸起的轮廓,一边摸一边加速捣弄,荤话接二连三地从他嘴里蹦出来,孟祈安听得面红耳赤,后退一步踩在他脚背上出气。

宁屹洵只觉好笑,又是一阵狂风暴雨的挺弄,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埋在他肩窝里射了出来。

孟祈安光着脚,在浴室里脚底打滑,再加上高潮过后腿软站不稳,只能向后靠着,被宁屹洵抱了起来。他累得卸了力,本以为能够结束了,但宁屹洵埋在他体内的性器再次变硬,惊得孟祈安一直挣扎着抓他的背想逃跑。

“再来。”

“不……不来了……”

反抗无效。

紧接着就被按在落地窗上又做了一次。孟祈安浑身冒着虚汗,但乳尖和上半身贴在落地窗上那冰凉的触感刺激着他再次勃起了。

卧室的落地窗很大,能够看到窗外的公寓和远处景色。他们赤身裸体在白色的纱帘下交叠着,随时会被发现的紧张和羞耻感让孟祈安迫切地想要加速结束这场性爱。

“外面看不到的,这是单面玻璃,别抖了宝宝。”

“呃嗯……我头晕……身上冷,你抱,紧点……哈……”

第一支烟花在夜空中绽开时,孟祈安才懒懒掀开疲惫的眼皮。缤纷绚烂的烟花伴随着接连不断的爆破声,在漆黑的夜空中如颗颗五颜六色的宝石,化成一道道星空瀑布,从高空坠落。

零点。

宁屹洵亲了亲他带着亮眼碎钻耳钉的那只耳垂,心跳得飞快,他身下加速顶弄着,在他耳边低声说:“新年快乐。”

坚硬的冰面仿佛被刻出一道冗长的划痕,那道缝隙破裂、扩大、消融,露出了藏在冰底涌动的水流,冬日积雪沿着坡面融化,变成道道融水,从四面八方而来。

是春要来了吗。

他又喊了他的名字:“宁屹洵,新年……快乐。”

这次结束后,孟祈安又被抱着压在床上做了一次,小腹上和腿根处射满了白浊,宁屹洵甚至坏心地拉着他的手让他去摸二人的交合处,黏连的银丝沾在细长的指节上,再到后来被操得没了力气,什么都记不住了。

他只记得自己一直亲着宁屹洵哭声求饶,宁屹洵今夜好像食不知味似地,怎么做都欲求不满,无视孟祈安的祈求。最后孟祈安实在撑不住了,累得晕了过去。

汗水沿着宁屹洵高挺的鼻梁滑落,他脑子里一直有一根紧绷着的线,那根线无时无刻不在警告着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那是一颗定时炸弹,倒计时还剩最后两个月,等这两个月过去,眼前所有的一切都会再次消失,顷刻间化为泡沫。

矛盾与痛苦攥着他的肺管,让他几尽窒息。

他不是不想爱,是不能爱。

孟祈安是被狗爪刨门的剐蹭声吵醒的。

他眼睛还没睁开,便伸长手下意识摸了摸,只抓到床单和空荡荡的枕头,昨夜身旁睡着的人早已不知所踪。

他的头还在隐隐作痛,腰也因为被折腾了一整夜累得发酸。他掀开被子坐起身,垂眼一看,身上只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宽大长袖白衬衫,衬衫长得能盖住他腿根。是宁屹洵在给他洗完澡后给他套上的,内裤也是全新的。

门外的小狗似乎听到了他起床的动静,开始加大刨门的力度,鼻腔里发出嘤嘤的撒娇声。

孟祈安下床给他开了门,巨大的萨摩耶头迫不及待挤了进来,跳起来扑到他身上。他被撞得退到门上,忍着不适抬手摸摸狗头,命令他从自己身上下去。

“你爹人呢?你倒是聪明,饭点到了会找我。”

孟祈安看了眼挂钟,在电视机旁的橱柜里摸索了一番,掏出一袋狗粮和主食罐头开始给儿子配饭。儿子兴奋地围在他身边摇尾巴打转,凑着人挤,狗毛扫过孟祈安光滑笔直的长腿上,痒得他左右踱步。

趁着儿子吃饭的间隙,他上楼到宁屹洵的衣帽间里找条裤子穿,但一到衣帽间,他就忘了自己一开始的目的。

从赵影钦之前那通电话推测,宁屹洵是有女朋友的,他之后也有旁敲侧击过,宁屹洵并没有否认。但他的衣帽间里没有一件女性的衣物,孟祈安又疑惑地跑了家里所有卫生间和浴室,都没有发现有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

既然是谈了很多年的女朋友,就算是异地,家里也不可能没有一件女性的物品。从前他们俩谈恋爱同居那会,衣物都经常混在一块儿放的。

之前他就不太相信宁屹洵能被掰直,如果当初是听到他谈了男朋友,那孟祈安估计就真信了,但现在,他对宁屹洵有女朋友这件事的信任值从50%降到0%。

因为他在电视机底下的柜子里找到了一张表面没有任何图案和文字的光碟,光碟盒子里还夹着些许被揉皱撕碎的白色纸张。孟祈安犹豫了一会儿,盯着碎纸片手心发热汗,背也绷得有些紧,白衬衫背部凸出一对漂亮的蝴蝶骨。

他捏着细碎的纸片沿着柜子坐在地上,把碎掉的纸片一点点拼凑起来,纸张上是再熟悉不过的字迹——“忘记一个人,最先忘掉的是他的声音。”

孟祈安抿着发白的唇,将碎掉的纸片放回光碟盘里,拿走光碟跑到楼上的录音室里找cd机。

孟祈安不知道是怀着什么忐忑的心情按下播放键的。听到自己的声音从转动的cd机里传出来时,他没了上一次的羞耻感,而是像心脏被扎穿了洞似的,有些难过。

录音的内容正是上次他在宁屹洵坏掉的电脑d盘“回收旧音”文件夹里听到的音频。他当初其实也没舍得删掉,而是把所有文件传到自己电脑上了,之后才骗的宁屹洵说找不回来了。

孟祈安没想到,这些对自己来说轻飘飘甚至可以称得上黑历史的东西,居然会被人刻成光盘保存下来。

宁屹洵他……曾经应该也很想忘掉他吧。

明明还留着备份,还骗自己说这些东西不重要,真是个骗子。但转念一想,自己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他俩算得上是半斤八两,谁也说不了谁。

孟祈安浑浑噩噩地把光盘放回光碟盒子内,心绪还未平静下来,于是他拉了张白色珊瑚绒毯子在客厅的沙发躺下,闭着眼想事情。

儿子吃饱了闲得慌,好不容易逮到机会,立马跳上沙发,踩着孟祈安的腿和小腹,暖烘烘的一大坨趴到他身上睡下了。

“粘人精,怎么和你爹一样。”孟祈安被踩得倒吸气,还是没忍心把它赶下去,抱着它取暖也挺舒服的。

他掏了掏垫在底下的手机,戴上蓝牙耳机,点开他熟悉的播放软件,播放他已经听过无数次的人工智能ai朗读的《小王子》。

其实他挺赞同那句话的——“忘记一个人,最先忘掉的是他的声音。”

孟祈安是不想忘记,所以才用人工智能调了一个声线和宁屹洵极其相似的朗读器。他刚离开南都那段日子,睡眠质量特别差,几乎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还是半梦半醒地做着不同的噩梦。后来调了这个播放器,每天都听着这个声音入睡,状态才逐渐回转。

但ai终究是ai,没有感情,只是冷冰冰的程序读出来的东西,怎么能跟活生生的人站在他面前说话的声音比呢。

孟祈安心下烦躁起来,也不知道是生自己的气,还是想到合作结束离开望京后,他又要每日听着这个ai音入睡,他就生气地把手机扔了出去。

宁屹洵开门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块手机从他眼前“砰”地飞了出去,甩进了客厅茶几桌底下。

他提着还冒热气的早餐,站在玄关处换棉拖鞋,扬起声问:“谁又惹你了,发这么大脾气?”

孟祈安没看到他进来了,吓得一怔,抱住儿子把脸埋进他厚厚的毛里,闷声说:“没,是我没抓稳不小心弄掉了。”

分明是自己抓着扔出去的,哪有不小心掉的能飞这么远。

宁屹洵挑眉笑了笑,没继续揭穿他,走上前才发现儿子这么大一只狗压在孟祈安身上,眯着眼舒服地打盹,看到主人走过来也不扑了,只是象征性地摇了摇尾巴。

屋内暖气开得足,孟祈安那张身上的毯子半盖不盖的,没穿裤子一条长腿压着半张毯子,隐隐约约能看到他腿根处的牙印,和斑驳的红痕。

宁屹洵哽了一瞬,拎着儿子的后脖子,想要把它从孟祈安身上拽下来。

“儿子,你不知道你多重?谁教你这么压着人睡觉的?”他抬手,一掌拍在狗头上,儿子呜地叫了一声,仍旧不肯下来。宁屹洵目光又挪到孟祈安脸上,无奈道:“你也太宠它了,能让它上沙发已经是开恩了,你居然还让他睡你身上?你身上不疼了?”

孟祈安护短地抱着狗头坐起来,把狗抱在怀里安抚刚刚被宁屹洵打过的地方,说:“你打它干嘛,我让它睡的,抱着挺暖的。”

儿子跟成了精似地哈着气,发挥它微笑天使的本体,贴住孟祈安的胸口转头朝宁屹洵笑吐舌头,仿佛找到了新的靠山正和主人嘚瑟。

“它皮厚得很!我打它它其实根本不痛,反倒是我的手痛。力有相互作用的!”宁屹洵急了,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掌,递到孟祈安面前,看到儿子的头一缩,他气不打一处来,立马换了一副表情,指着儿子的头,怒道:“给我下来!”

儿子虽然笨,但是看得出主人真的生气了,一麻溜地蹿下沙发,跑到它的狗窝里避难了。

孟祈安抬手合住他的手掌,包在手心里搓了搓,以示安慰。

他早就闻到食物的香气,仰起头,一双水亮亮的眼睛都弯成月牙了:“买了什么好吃的?我饿了。”

宁屹洵心头的火焰被浇灭了一半,他抽回手,转身去厨房里找碗筷。

“蟹黄包和现磨豆浆,过来吃吧。”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孟祈安裤子也没穿,踩着拖鞋就跑到餐桌前拿起筷子进食,他是没看到宁屹洵绕过餐桌走开后,趴在地板上给他捞飞到茶几底下的手机的画面。

还好只是钢化膜碎了,没砸到屏幕。他把手机捡起来擦掉灰尘,放回孟祈安手边。

蟹黄包的鲜嫩汤汁和蟹肉简直美味无穷,孟祈安咀嚼的动作在他把手机递过来的那刻停了下来,他没想到宁屹洵会去帮自己捞手机,孟祈安看着他眨了眨眼,愣愣地说了声:“谢谢。”

宁屹洵在他旁边坐了下来,边叹气边摇头:“脾气涨了不少,难怪外边都传栖照老师耍大牌呢,看来也不是凭空捏造啊。”

“你!”孟祈安把嘴里的最后一口包子吞下,从碗里抓了个蟹黄包塞到宁屹洵的嘴里,堵住他造谣的嘴,说:“我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少诽谤我。你再说,马上去让儿子表演后空翻给我看!”

宁屹洵噎得说不出话,听到后空翻三个字,他明智地选择低下头吃东西。

桌上的手机嗡嗡地振动起来,孟祈安瞥了眼来电显示,擦干净手点了接听。

凌晨敲键盘拉表格的声音率先传了过来:“祈安啊,上回那个开高价想和你合作的新公司,对方约的面谈我已经排好了,就在今天晚上,你什么时候来公司和我会和,我们今晚一块过去。”

宁屹洵喝完杯子里的温水才缓缓站起身,拉开椅子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孟祈安的脸颊,也不管他是不是在谈工作,就开口说:“一会上来听例曲,大改或者重做的话要尽快传达给作编。”

“知道。”孟祈安应声,推开他的手臂催促他快点走。

凌晨敏锐的洞察力让他一下子把声音和主人的脸迅速关联起来,临杭阁走廊角落里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他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激烈地沸腾起来,那天之后他一直把这件事埋在心里,再次听到宁屹洵的声音,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握着手机的手都不自觉抓紧了。

“孟祈安,你跟我说实话,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在宁屹洵家里睡的?”

“你……我……”

“不要试图跟我狡辩,你发微信消息,除非是正式的公文,其他闲聊的时候从来不打标点符号,都是用空格键代替的,但昨天你给我发的消息,居然用了逗号和句号!”凌晨一针见血。

孟祈安喝了口豆浆压压惊,才说:“凌晨,你真的好厉害啊!当我的助理真的太屈才了,你怎么不去当福尔摩斯或者私家侦探之类的。”

“少给我扯开话题,你就说是不是吧。”

“是——不是又怎样?我们是同事,工作太晚借宿在同事家也很正常吧。”孟祈安镇静非常,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你还骗我!那天在临杭阁,我都看见了!”凌晨气得提高音量。

孟祈安被呛得猛咳嗽,生理眼泪都被呛出来了,临杭阁?!什么?!他看到什么了?!!!

凌晨偏偏讲话还只讲一半,严肃着让他把宁屹洵家的地址发过去,三个小时后来接他。

孟祈安如同一只被揪住尾巴的炸毛猫,整个人都蔫了下去,沉默着不敢说话也不敢反抗,只能乖乖把定位发了过去,内心祈祷上天能不能让凌晨明天醒来就失忆,把看到的少儿不宜的画面在他脑海里通通清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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