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19烟吻(1 / 1)
休息室的门被敲开,带着工牌的年轻男子跟凌晨笑着打了个招呼,眼珠一转,悄摸瞥向室内。
“你好,请问一下栖照老师在里面吗?”
凌晨斜着身子,挡住门打开时露出的缝隙,笑问:“你好。我是他的助理,有什么事和我说就好。”
“哦哦,是这样的,我是星宇工作室的员工。很感激栖照老师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们星宇的首次live,为了庆祝这次演出圆满结束,我们在临杭阁开了庆功宴,想邀请各位老师前往。如果栖照老师愿意前往,可以从后门离开,有专门的商务车派送。”
临杭阁是去年才在望京开的一家私人饭馆,主营江浙菜。包间都是在水雾之上建的古阁楼,用餐需要提前预定,也不接待一般顾客。因其隐私性强、服务质量高,不少名人大腕都喜欢到那小聚。
孟祈安没去过,但也听闻那儿的菜品确实不错。
凌晨抬表看了看时间,快十点整。
他礼貌而不失风度地朝门外的工作人员点点头:“现在有点晚了,我们还是不……”了字还没说出口,孟祈安就高声接了他的话。
“我们去。”
“啊?”凌晨掩了门,回过头不可置信地朝坐在沙发上的孟祈安对着口型悄声道:“你认真的?”
他不是最讨厌去那种虚与委蛇的场合吗?孟祈安就出了一趟差,这性子转得让凌晨有点措不及防。
得到孟祈安的再次点头肯定后,他才和门外等着的工作人员点了头,说他们马上来。
“孟祈安,你不对劲——”
方才在商务车上,怕隔墙有耳,二人一路无言。
凌晨头脑风暴了半个小时,在自己脑子里拉了两个表格,把孟祈安出差前后的地点北京、工作任务和接触人员做了一个大致对比,最终得出了这个结论。
他跨门槛时还差点被绊倒,被孟祈安扶了一把。
穿着白瓷蓝纹旗袍的小姐引着他们两人穿过亭台楼阁,往楼上最内里的那间贵宾包房走去。
“哪不对劲,难道你不想来么?你不是杨星宇的粉丝?”孟祈安泰然自若,他侧过头,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反问。
“你真是为了我来的?”凌晨迟疑,他是欣赏杨星宇,但是也没到一定要近距离接触他这种地步,他只是陪伴他一路走来众多默默无名粉丝中的一个,他不同于其他狂热的追星族,心里装着一团火,想要追到他身边。
他其实更想称自己为听众而不是粉丝。
孟祈安拍拍他的肩,笑得尾调都上扬起来:“是啊。”
包房内只有杨星宇和宁屹洵,杨星宇是今天的主角兼东家,先到是必然的。他和宁屹洵算是老友重逢,为了多点时间叙旧,来时特地把宁屹洵稍上自己的保姆车跟着一起来了。
杨星宇和宁屹洵不同,宁屹洵大他三届,是南都传媒大学钢琴系的音乐生,而杨星宇并非艺术大学的学生,也不是科班出身的音乐生。
他大学在南都工程大念的,学的是地科的测绘工程专业,唱歌只是他的个人爱好。
他与宁屹洵结识,是缘于一场海选。
当时有个音乐节目需要从各地选拔有实力的校园音乐人到望京进行录制,在南都区初赛联合的主办方把比赛定在南都传媒大学,初赛由南都传媒的音乐社社长、副社和音乐系的几名德高望重的老师来打分。
节目组给的名额不多,南都传媒大学又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艺术院校,所有人都能想到,名额肯定是从他们学校里出。节目组明里暗里给南都传媒大学传递的也是这个意思,但当下并不知情的杨星宇还是抱着吉他去参加了。
上场顺序是按学校、院系、学号进行排列的,外校的参赛人员只有五个,杨星宇的姓氏开头又是y,所以自然而然被排到了最后一个。
历经四个小时终于筛完本校的参赛选手,评委老师都松了口气,人选基本上都已经确定好了。他们并没有把剩下几名外校的参赛人员放在心上,只想着让他们走个过场就好了,但杨星宇上场时,弹唱的一曲原创《如梦》把在场所有人都震住了。
参赛时选择演绎原创歌曲其实并没有选择翻唱歌曲有优势,因为不参与创作的人很少能在听的第一遍就了解并共情创作者想表达的歌曲情感,但杨星宇却做到了,他嗓音温柔如暖风,让不少人潸然泪下。
“要不,多加一个名额吧……”宁屹洵垂目,盯着桌前立着的那张印着“社长”的立牌,手里捏着黑色水性笔尖戳本子。
这种天赋型人才,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找出一个。
评委席一片沉寂,他知道在这些资历深深的名师面前提出这个要求很僭越,但他还是开口了。
一旁的三名老师没说话,反倒是他旁边的副社开了口:“可上面的意思……唉,就算让他去,后面也还是会被刷下来。没背景没名气……太难了。还不如一开始就别给他希望,给了希望又让他失望。”
宁屹洵胆大,看了看坐在自己右侧的陈老师,知道她也正犹豫着,于是说:“不让他试试怎么知道,万一呢。”
所以后来杨星宇成了这个万一。
“洵哥,说起来,我一直把你当贵人。”
“什么贵不贵人,你少跟我来这套。你这样我走了,烦的,正好困了。”宁屹洵仰起头,后颈靠在椅子上合眼休息。
“行,不跟你客气。”杨星宇一拳轻飘飘锤在他肩上,说:“但是你今天能来我真的很感激,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站在台前唱。”
宁屹洵从小到大都是站在台前享受聚光灯和众人的注视的。他一直享受被众人注视的感觉,或许和他一直被家人忽视当透明人有关。
他在某个地方失去的,需要从其他地方补回来。
“你是大明星,谁敢和你一起啊。”宁屹洵挺直身子,抿了口杯中茶水,打趣道。
杨星宇还没来得及接上话,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都是他今天邀请来参加自己live的圈内老师。鉴于之前了解到栖照老师不喜欢人多的场合,杨星宇只请了年龄与资历都相似的七位老师。
安排众人入座又介绍对方相互认识后,他才招呼服务员上菜。
孟祈安话不多,除了被点到时说上两句,其余时间都在进食或倾听状态。
宁屹洵坐在他正对面,估计是因为饭局要见到同行老师,他特地换了身正式点的着装才来的。
白衬衫外是黑色马甲和长款领带,外边套了一件他常穿的长款羊绒大衣。他长相俊宇,再加上鼻梁上那架银丝边眼镜,看起来禁欲又性感。
穿正装的宁屹洵看一眼少一眼。
孟祈安低着头安静喝鲫鱼汤,眼神却偷偷往他身上瞟。
他们从西岭回来后见面的次数就变少了,微信聊天加起来不过十句。宁屹洵的工作重心转到了阮轻云和杨成朝身上,孟祈安也因为身在望京,被上司派去盯梢新公司的情况,他手里目前虽然只有这个音乐企划算是大项目,但其他的零碎工作还是要做的,忙的时候直接在新公司一坐就是一整天。
“我抽支烟。”宁屹洵和杨星宇打了个招呼,起身离开了。
蓝莓薄荷双爆其实抽起来没什么烟味,过肺就是一股子香香甜甜的蓝莓薄荷味,薄荷的存在感强一些,胸腔里都是凉丝丝的。
宁屹洵左手插进西裤口袋里,靠在走廊尽头左转的镂空木窗边,这个转角很隐蔽,只有走到尽头转角后才能看到人。烟圈袅袅上升,白烟和楼下瑶池内干冰造出的白烟混合在一起,他眯着眼,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有只手突然钻进宁屹洵大衣右侧口袋里,灵活地从他烟盒里夹出一支烟,又轻车熟路地在他西裤口袋里掏打火机,晃动的指尖蹭得宁屹洵腿有点痒。
“叮”地一声,火苗窜起,那人点燃了顺来的那支烟。
孟祈安会抽,但是几乎不抽。从他记事起,家里充斥的就都是那种劣质香烟味,到后来他习惯了,在烟雾缭绕的室内都能面不改色地把二手烟当空气,不会皱一下眉。
宁屹洵也没拦他,转过头笑了一声,说:“你倒是顺手。”
“老板请员工抽支烟,不介意吧?”孟祈安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是淡淡的。
“什么员工?你是投资方请来的大神,我得供着养的。”宁屹洵手里夹着烟,笑得更深。
孟祈安抬头看他,往他身侧贴了贴:“你这是怪我不坐班?”
“哪儿能,你工作部分按时完成就行。”说是这么说,这两周几乎见不到孟祈安人影,宁屹洵莫名烦躁。
孟祈安也不抽了,把烟夹在指尖,手肘夹在窗台隔板上,看着星火一点点往上燃。
要不是今天误打误撞在杨星宇livehoe上见到了,指不定下次再见面是什么时候呢。
“那首歌,是你给他写的么?”
宁屹洵轻轻嗯了一声,他知道他问的是杨星宇在台上说的那首合唱。
“挺好。怎么没一起唱?”
孟祈安挨着窗户,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压在隔板上了,他垂着头欣赏楼下的人造苏杭美景。
宁屹洵又吸了一口,盯着他那截雪白的后颈。孟祈安听起来像是随口问问,但到了宁屹洵的耳朵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思忖片刻,才答:“你不是不喜欢么?”
孟祈安一愣,睁大了眼转过身来。
宁屹洵又站得近了些,夹着烟的那只手拉直了松松垮垮搭在他肩上。
孟祈安只能稍稍后退,脊背抵上木质隔板,暖气太足,他出来时只穿了件乳白色的毛衣,此刻膈得脊骨不太舒服。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可别污蔑人。”
宁屹洵目光越过他头顶,放空一瞬,想了想,说:“以前我有演出的时候,你都会在下面看。但我发现每次有演出,晚上回家后你情绪都不高。我以为你不喜欢我在台前,而且后来我做编曲去了,就转幕后了。”
“我……”孟祈安动了动唇瓣,盯着他胸前的领带,小声道:“可我没说过,你自己这么想。”
孟祈安的确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每次看完宁屹洵演出,他回到家就会思考自己会不会被抛弃这种无聊的问题。
宁屹洵被众人拥簇,他可以有很多选择,而自己却只有他一个选择。
孟祈安为了让自己不胡思乱想,都是逼着自己早早入睡。他并不是不喜欢宁屹洵站在台前,相反,他希望他站在聚光灯下,这种强烈的想法在刚刚那束白炽灯从他顶上落下时再次涌上他心头。
“哦——那你一点都不醋?”宁屹洵笑得意味深长。
孟祈安垂在一侧的手被燃至尾部星火烫到,他缩了缩指尖,轻笑:“又问这种没意义的问题。”他抬手夹过宁屹洵叼着的烟,吸了一口,仰头,呼出的的烟喷洒在他脸上。
随后,将那支烟连同自己的一起,抛入角落的垃圾桶。
孟祈安抓住他小臂,拽人对调了个位置,压着他吻了上去。
宁屹洵心跳暂停一瞬。金丝眼镜磕到孟祈安鼻梁,他想摘,孟祈安却拉开他的手不让。
滚烫急促的气息搅到一起,烧得脸热身上也热。孟祈安扯着宁屹洵的领带,迫使他低下头来跟他接吻。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宁屹洵冰凉的下唇,滑进唇缝撬开牙关,进入口腔卷他的舌,蓝莓薄荷的香气在唾液交换间被无限放大。
宁屹洵按着他后脑的大手青筋暴起,胸腔贴着胸腔猛烈起伏着。他在回应怀里的人的索吻,另一只手从孟祈安毛衣下摆溜了进去,沿着后腰脊柱上滑,摸到他凸起的蝴蝶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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